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死[第1頁/共3頁]

“咳，小冷？”溫若咳嗽一聲，提示她。

“得嘞！客長果是豪放之人，小的這便去籌辦酒菜！”小二屁顛顛去了，一邊走一邊喊道，“今兒東窗那位爺宴客，在坐各位有口福咯！”

她卻止不住眼淚，將那甫上的藥又沖走。

數人聊了半晌，待酒菜上齊，又一道圍桌共飲，一時談笑晏晏，倒非常和諧。席間，冷飛雪冷靜不語，唯恐言多必失，將完顏宗望身份透露。不過，那完顏宗望倒也機靈，隻字不提二人乾係，隻同溫、苗觥籌交叉。

來者確是溫若和苗十六，二人見冷飛雪身在此地已是驚奇萬分，又見她雙目失明，更是迷惑不已。

他柔聲勸道：“再彆哭了，於你的眼傷無益。”

完顏宗望笑道：“無妨，無妨。隻將你們最好的酒拿來，我請在坐各位都喝上一杯。”

苗、溫二人相視無言，心中皆感慨小冷運氣多舛。

“年紀悄悄，歎甚麼氣。”他非常不悅。

完顏宗望打斷他的話，道：“不知二位有何貴乾。”

曆經此劫，冷飛雪對完顏宗望益發心存歉疚，又念及他連日皆未睡一個整覺、未吃一頓飽餐，便道：“我聞聲前麵有店家在呼喊買賣，想必是酒樓，我想吃點好的，一道去？”說完便撩起簾子，摸索著往外移。完顏宗望正坐在簾外駕車，見她出來，忙收韁禦馬，騰出一手扶她。

“小冷，你怎會在此，你的眼睛……”苗十六體貼道。

完顏宗望乾咳一聲，道：“謹慎，此處人多。”

她不想他說得如此直白，隻得閉嘴不語。心中卻歎道，承蒙錯愛。

“嗯？”她道，“溫大哥何事？”

冷飛雪無法擋臉道：“如此張揚做甚麼，你不怕被髮明麼？”

冷飛雪從懷中取出當日龍夫人寫的方劑遞給他，他唸叨：“千年人蔘研磨成粉，以雪水調之，每日敷用，一日三次，需連用七七四十九日。”他頓了頓又道：“一顆人蔘怕是不敷，過幾日我再上山去。”

“呃，”她迷惑道，“王爺要在此陪我七七四十九日麼？你不消操犒軍國大事了？”

“幸會。”完顏宗望沉聲道。

溫若笑道：“‘這位朋友’，勞煩你好好照顧小冷妹子。”

她抽泣幾下，忽乾笑兩聲道：“人蔘不過是補藥，你真信它能解‘眼兒媚’的毒？”

完顏宗望又為她悉心敷藥，輕聲道：“彆胡思亂想，好好歇息，待你眼睛治好了……”

這時，忽有幾人朝他們這邊走來。

完顏宗望一進門，便道：“好歹找到一株老參，我怕時候一久，藥效失了，從速下得山來。你且坐坐，我這就去研磨成粉，替你敷藥。”說完，竟連口茶水也顧不上喝，便倉促研藥去了。一時，冷飛雪隻覺眼窩發酸，也不知是毒性發作，還是其他。

“我當是哪位脫手豪闊的――”一個男聲戲謔道。

她低頭不語，卻連感激的話也不想說了。她滿腔的苦悶難以排解，心想：趙洛寒啊趙洛寒，我說不想見你，你便信覺得真了，竟死活任由我去了。現在也好，我眼瞎了，真的能夠一輩子不相見了。

完顏宗望聞言亦笑道：“天然。”

“‘這位朋友’？”溫若的腔調揚起，甚是驚奇。

臨行前，冷飛雪拉著他輕聲問道：“王爺，你怎的親身上山挖人蔘？不能派人去麼？”

溫若撇嘴道：“是你王大哥問你怎的不吃菜、隻發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