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死[第1頁/共3頁]

“嗯，”她道，“明顯心中恨他，卻又想真逼真切的看他一眼。”

他道：“才用了一次藥，你便如此心急。何不如她所說，等七七四十九日過後再看藥效。如果治好了，那便再好不過；如有萬一，我也定會另覓神醫替你診治。”

“怕甚麼，”他道，“一起走來，安然無事。”

“此前幸得李綱李大人帶領城內軍民抵當，遲延金狗攻城機會，現在各地勤王援兵已連續奔赴，官方抗金義士也接踵趕到，開封府總算不至被北蠻攻陷。完顏宗望已命人從開封退兵，金狗北撤，退守牟駝崗，開封城危急暫得減緩。”苗十六道。

她不想他說得如此直白，隻得閉嘴不語。心中卻歎道，承蒙錯愛。

數人聊了半晌，待酒菜上齊，又一道圍桌共飲，一時談笑晏晏，倒非常和諧。席間，冷飛雪冷靜不語，唯恐言多必失，將完顏宗望身份透露。不過，那完顏宗望倒也機靈，隻字不提二人乾係，隻同溫、苗觥籌交叉。

“咦，這不是――”忽聽幾人嘰嘰喳喳群情起來。

一餐飯畢，冷飛雪同溫苗二人道彆，持續驅車北上，行了近一個月方到達長白山腳下。冷飛雪原覺得完顏宗望將調派部下尋藥，不想他並未回金營，孤身帶本身上山。因山中氣候奇冷，宗望特向山下農戶買了禦冬衣物。他穿得厚重，揹著乾糧，雇了一名農戶當領導，徒步往長白山脈去。又讓冷飛雪在山下農戶家且住下，待他尋了人蔘便返來。

待停好馬車，完顏宗望扶著冷飛雪往酒家去。還未跨進酒家，便聽得四周人聲喧鬨，想來店內買賣不錯。

冷飛雪從懷中取出當日龍夫人寫的方劑遞給他，他唸叨：“千年人蔘研磨成粉，以雪水調之，每日敷用，一日三次，需連用七七四十九日。”他頓了頓又道：“一顆人蔘怕是不敷，過幾日我再上山去。”

冷飛雪無法擋臉道：“如此張揚做甚麼，你不怕被髮明麼？”

完顏宗望倒是被問得愣了一愣。

完顏宗望聞言亦笑道：“天然。”

一時報答聲、舉杯聲、喝酒猜拳聲此起彼伏。

“客長好眼力，”點菜的小二樂道，“我們這家是老字號，菜品一流，我們的大廚曾是禁宮禦廚，汴梁城內的達官朱紫偏疼多走幾裡路，上我們這來嚐鮮。隻不過金兵入城一通搜刮，唉，現在上哪兒找很多金貴食材去？客長剛點的菜，小的會叮嚀廚房儘量做，因食材有限，還望客長包涵。”

曆經此劫，冷飛雪對完顏宗望益發心存歉疚，又念及他連日皆未睡一個整覺、未吃一頓飽餐，便道：“我聞聲前麵有店家在呼喊買賣，想必是酒樓，我想吃點好的，一道去？”說完便撩起簾子，摸索著往外移。完顏宗望正坐在簾外駕車，見她出來，忙收韁禦馬，騰出一手扶她。

連續七日，完顏宗望都未返來。她不由擔憂起來，待到第八日，她正晝寢，忽聽門外有人聲，細細一辨，恰是完顏宗望的聲音，忙起家開門。

“年紀悄悄，歎甚麼氣。”他非常不悅。

冷飛雪道：“當日龍夫人說我所中之毒極其罕見，須得方纔出土的千年人蔘方不失了藥性，又聞長白山盛產人蔘，隻能往那兒碰碰運氣了。”

她搖點頭，苦笑一聲道：“王爺，我眼睛瞎的這些日子，心卻越來越通徹了。我與他，有太多恩仇，太多隔閡，畢竟是不成能了。我也想過，既和親嫁給了你，這輩子就陰差陽錯罷……可我壓服不了本身，縱使不能與他廝守平生，卻也再難同彆人共結連理。我已心死，你可明白？”說完這話，她忍不住流下眼淚，將方纔上的藥弄得一塌胡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