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死[第2頁/共3頁]

“呃，”她迷惑道，“王爺要在此陪我七七四十九日麼？你不消操犒軍國大事了？”

“幸會。”完顏宗望沉聲道。

她點點頭，捧起碗，以箸撥藕至口中。

她卻止不住眼淚，將那甫上的藥又沖走。

冷飛雪道：“苗大哥也在？我的眼睛被那葉鈞毒瞎，幸虧這位朋友帶我往長白山尋藥。”

他道：“才用了一次藥，你便如此心急。何不如她所說，等七七四十九日過後再看藥效。如果治好了，那便再好不過；如有萬一，我也定會另覓神醫替你診治。”

她一愣，不知他所言何意，正想辯白，卻聽一陣腳步聲與闔門聲，曉得他已然外出。

“嗯？”她道，“溫大哥何事？”

“長白山距汴梁數千裡，加上兩國正在交兵，你們此去要多加謹慎。”苗十六叮嚀道。

她抽泣幾下，忽乾笑兩聲道：“人蔘不過是補藥，你真信它能解‘眼兒媚’的毒？”

他低聲笑了一笑，並未答覆。

她不想他說得如此直白，隻得閉嘴不語。心中卻歎道，承蒙錯愛。

“店家，來壺信陽毛尖，”完顏宗望朗聲道，“再來乾果蜜餞、蔥爆牛柳、八寶野鴨、桂花魚條、雞絲銀耳、糖醋荷藕、素炒茭白……”

連續七日，完顏宗望都未返來。她不由擔憂起來，待到第八日，她正晝寢，忽聽門外有人聲，細細一辨，恰是完顏宗望的聲音，忙起家開門。

“嗯，他是我新結識的朋友王大哥，”冷飛雪唯恐透露宗望身份，隻含混帶過，“對了，聽阿籮姐姐說，你們帶了軒中弟子投身抗金義舉？”

冷飛雪道：“當日龍夫人說我所中之毒極其罕見，須得方纔出土的千年人蔘方不失了藥性，又聞長白山盛產人蔘，隻能往那兒碰碰運氣了。”

“得嘞！客長果是豪放之人，小的這便去籌辦酒菜！”小二屁顛顛去了，一邊走一邊喊道，“今兒東窗那位爺宴客，在坐各位有口福咯！”

“對了，”苗十六又道，“若隻需千年人蔘入藥，在中原以重金收之何嘗不成，如何想到往長白山尋藥？”

冷飛雪無法擋臉道：“如此張揚做甚麼，你不怕被髮明麼？”

“嗯。”她被帶到桌前，漸漸坐下。

他見狀，忽沉聲道：“是不是男人對你好點，你便心動？”

曆經此劫，冷飛雪對完顏宗望益發心存歉疚，又念及他連日皆未睡一個整覺、未吃一頓飽餐，便道：“我聞聲前麵有店家在呼喊買賣，想必是酒樓，我想吃點好的，一道去？”說完便撩起簾子，摸索著往外移。完顏宗望正坐在簾外駕車，見她出來，忙收韁禦馬，騰出一手扶她。

溫若笑道：“‘這位朋友’，勞煩你好好照顧小冷妹子。”

“你說想吃些好的，”他道，“這汴梁城外的酒館雖破敗了些，倒是人來客往，想來菜色不錯。”

完顏宗望乾咳一聲，道：“謹慎，此處人多。”

“他？”他微微翹起的尾音令她有了一種錯覺，彷彿劈麵坐著的就是阿誰她朝思暮想的人。

冷飛雪並未發覺是在同本身說話，仍然悶頭不語。

“如何不吃？”完顏宗望忽地放下酒杯，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