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夕何夕此邂逅（二）[第1頁/共2頁]

轉頭隻見莫惜塵愣了愣，眼裡流光轉動，畢竟垂下眼臉。

女子“咯咯”一笑，身子一軟，就勢倒了個滿懷。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副如魚得水的模樣，不由得想起“蝶戲花葉間，流連不肯回”。

“雲兒女人好琴藝！”

“雲兒獻醜了。”

一旁沉沉啜酒的協王懶懶地開口了，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的話有一種難言的威儀，讓人摸不清他的真意，不知那懶懶的腔調裡到底是甚麼心機。隻是，隨便把人送來送去，也太不尊敬人了，一下子，他的形象在我內心被打入了天國第十九層。

聽那王爺語氣，彷彿隻要那潘公子說是，我就得像貨色一樣被送人了，這我可不乾！

“莫兄，看你都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

莫惜塵素有“南淮第一才子”的佳譽，公然不是空負盛名。

聽他的話，彷彿他站在內裡聽了我的彈奏，他的一語成心偶然間解了我的難堪。

“好好！我們不提此事！”那潘公子卻涓滴不活力，還是一副嬉皮笑容，“喝酒！”

一忽兒，還是冷酷慵懶又文雅的聲音悄悄吐了這四個字。

“這曲子叫做《明月幾時有》，是雲兒故鄉的一支古曲。”

“對了，你剛纔彈的是甚麼曲子？我彷彿冇聽過。”那潘公子彷彿對他們議論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他啜了一口杯中酒，饒有興趣地轉頭問我。

“雲兒女人一心留在王爺身邊，惜塵就做一回君子罷了。”

“喲！潘公子，你可好曉得憐香惜玉哦！一雙眼都快掛人家身上了。”

我獵奇地看他兩眼，他發覺到我的目光，眼神與我有一瞬的交彙，那種平和疏然，彷彿我們早就熟諳普通。

我剛想頂撞，忽覺小葭在身後拉了拉我袖子，我隻好噤聲。

“雲兒女人，鄙人勾起你的悲傷事，真是對不起。”

幸虧我早已對羲國盛產美人習覺得常，不然可不又要洋相儘出。

軟語嬌嗔，酥民氣神。

一曲奏完，我忍住十指疼痛，站起家來理理衣裙，向諸人福一福身。

莫惜塵？本來他就是“我”傳說中的未婚夫呀！邊幅，一流；舉止，一流。第一印象便能夠打滿分了！

“莫兄！你來了！”那潘公子熱絡地朝他號召一番。

好久，協王才彷彿記起我來，手一揮，表示我下去。我見了忙如蒙大赦般端著玉盤退出去，身後鶯鶯燕燕又熱烈起來，絲竹聲聲，其音靡靡。

本來僅一支曲子，我的苦衷便一覽無遺，我彈不出蘇軾詞中出世出世的感慨，也及不上他主動餬口的悲觀態度，我能揣摩的隻是這一腔思念，月圓人遠，現在我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天下，是多麼的悲慘！

“謝公子謬讚。”

我訝異地看向軟榻，本覺得那協王會對莫惜塵的題目戲謔而過，冇想到他沉吟半晌，竟如此“昌大”地賜與了評價。

我的聲音突破一室寂靜。

隨即他彆開眼去，一陣邀杯把盞。

榻上人懶懶坐起家來，薄唇削鼻，眸眼通俗，不是協王又是誰！

那潘公子竟然提到了這件事，清楚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曉得莫惜塵悔婚的事南淮皆知。

他們持續喝酒談天，我則被一屋子的女人盯得如芒刺在背，隻想從速逃離。

“看來莫公子真是雲兒的知音啊，不如本王來做個順水情麵？”

我轉頭，亭裡走進一人。又是一美女人！目如星子，豐神俊朗，傲氣中帶了幾分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