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太史公自序[第1頁/共9頁]

維秦之先，伯翳佐禹；穆公思義，悼豪之旅；以報酬殉，詩歌黃鳥；昭襄業帝。作秦本紀第五。

諸侯嬌縱，吳首為亂，京師行誅，七國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殷富。作孝景本紀第十一。

道家有為，又曰無不為，實在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有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埶，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冇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賢人不朽，時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群臣並至，使各自明也。實在中其聲者謂之端，實不中其聲者謂之窾。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地痞冥冥。光燿天下，複反知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讬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成複活，離者不成複反，故賢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獵儒墨之遺文，明禮義之統紀，絕惠王利端，列往世興衰。作孟子荀卿傳記第十四。

易大傳：“天下分歧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夫陰陽、儒、墨、名、法、品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嘗竊觀陰陽之術，大祥而眾忌諱，令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時之大順，不成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儘從；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佳耦長幼之彆，不成易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成遍循；然其彊本節用，不成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高低之分，不成改矣。名家令人儉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實，不成不察也。道家令人精力埋頭，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徙，應物竄改，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則不然。覺得人主天下之儀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於大道之要，去健羨，絀聰明，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欲與六合悠長，非所聞也。

孔氏述文，弟子興業，鹹為徒弟，崇仁厲義。作仲尼弟子傳記第七。

王後不斷，舜禹是說；維德休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周陳杞，楚實滅之。齊田既起，舜何人哉？作陳杞世家第六。

自古王者而有司馬法，穰苴能申明之。作司馬穰苴傳記第四。

攻城野戰，獲功歸報，噲、商有力焉，非獨催促，又與之脫難。作樊酈傳記第三十五。

李耳有為自化，清淨自正；韓非揣事情，循埶理。作老子韓非傳記第三。

三子之王，文辭可觀。作三王世家第三十。

七國背叛，蕃屏京師，唯梁為扞；偩愛矜功，幾獲於禍。嘉其能距吳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漢既通使大夏，而西極遠蠻，引領內鄉，欲觀中國。作大宛傳記第六十三。

秦既殘暴，楚人發難，項氏遂亂，漢乃扶義撻伐；八年之間，天下三嬗，事繁變眾，故詳著秦楚之際月表第四。

漢興五世，隆在建元，外攘蠻夷，內脩法度，封禪，改正朔，換衣色。作今上本紀第十二。

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鹹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