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趟子手方山林[第2頁/共3頁]

本來這八萬兩銀子，起首得花上三萬辦理官府高低，年年運送官銀的肥差落到鐵龍鏢局頭上，冇有這些好處怎行？接著撫卹死者，每個鏢師五千兩，每個趟子手一千兩，走這一趟鏢，郭鐵龍已然倒貼十萬雪花銀。至於民夫的人為、死者收屍、雇傭車馬等破鈔，還未計算在內。更糟的是，鏢局精英鏢師多數在涼山戰死，部下無人，郭鐵龍是有鏢都不敢接。成都鏢局浩繁，見狀更落井下石，哄搶買賣，鐵龍鏢局自此一日不如一日。無鏢可走，殘剩的鏢師也因撈不著錢，紛繁辭去，鐵龍鏢局現在已到了變賣產業保持生存的境地。

“官銀不是如數解到昆瞭然嗎？怎會如此破敗？”毛天真更是不解。按鏢局保鑣的端方，提取一成銀兩作為酬謝，郭鐵龍懷揣八萬兩銀票回成都，還會如此景況？要知這年景，一兩銀子夠一個老百姓餬口一個多月了。

方山林見了，又是欣喜，又是酸楚，說道：“大哥漸漸吃，如何也能管飽！對了，這菜太鹹，那茶水還在客堂，我幫你拿來。”

“真……真能叫您大哥？那……那我叫了。大哥，總鏢頭還冇返來，肚子可餓了？先去後堂用飯如何？”方山林歡樂得連話都說倒黴索，拉著毛天真的手便走。

遲疑之際，鏢局中一條男人低頭走了出來，幾近撞到毛天真身上。他倉猝趔趄退後，正要叫罵，卻看清了來人，當即拜倒在地，大聲道：“恩公，是您？千萬恕罪！”

易容黃蠟已用完，毛天真放著荒山不走，冒險進成都，也是迫不得已。氣候一日冷似一日，以他的內力修為，儘頂得住，隻是不知是否因悲傷過分，這些天無精打采，極其嗜睡，每日睡上五個時候，仍覺怠倦不堪。毛天真修習上乘內功近二十年，百病不生，平時數日不食，幾夜不眠，仍然生龍活虎，從未試過如此不濟。荒漠中為防敗露行跡，他不敢點篝火反對野獸，如此死睡，那是拿性命戲耍。是以深思到火食麋集之地，覓個大夫診治一番，好歹開上幾服提神的中藥，靜養數日。

“好兄弟，大哥若真能過了這一關，保你一輩子山珍海味。當時你想吃龍肉，大哥跳下東海去為你擒龍！”毛天真喝了一口湯，眼角有些潮濕，或許是辣椒放多了。

“那如何行？對了，明天早晨還剩著些麻辣湯，俺這就燒熱它！”方山林見毛天真無指責之意，放下了心，扔下飯碗，到灶台上忙活起來。

“不消了，弄碗涼水便行！那茶葉也不便宜，還要留著店主上門用，現在已是兄弟，你還客氣甚麼？”毛天真一把拉住了方山林，三口兩口將碗裡的飯扒完，又添了一大碗，再去舀麻辣鹹菜時，發覺已所剩無幾，便舀了兩勺鹹菜水，拌在飯裡。

“好！方兄弟也彆叫我仇人了，叫大哥吧！若過了此劫，大哥定將一身本領都教給你！”毛天至心下打動，幾近落淚。想不到燕翔那等人物，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趟子手！

這個新認的兄弟年紀雖輕，卻也豪放。毛天真欣然跟著他，來到了後堂鏢師用飯之處。鏢師天然不大講究，廚房裡放上五六張柏木桌子，板凳筷子，都是粗傢夥。以毛天真在江湖中的申明，平常拜訪朋友，到那裡都是酒樓名店設席接待。看鏢局如此景況，這裡估計也拿不出甚麼好東西待客，方山林真冇把他當外人，毛天真惡感覺放心。若一味殷勤，他說不定還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