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珍饈滿目[第1頁/共3頁]

（待續）

楊盛霖落水受寒，很快滿身發熱，回到浦江後仍不見好。楊峪佳耦又急又怒，楊峪指著鄭氏斥道：“看看你選的好婚事！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竟連兒子的命都差點就義！”

酒行至第九盞，上的是一籠包子。世品德出餡料是蔥拌豬肉，鄭氏冷哼一聲，與身邊人低語：“這道主食倒也稀鬆平常，在我們店裡，不過兩文錢一個。”

鄭氏駭笑：“難不成這包子是金子做的，竟要一百錢？”

鄭氏徑直表白退婚之意，鳳仙直言稱主母前去明州采購食材，因剋日海上風波大，本國商船路程擔擱，未到達明州，故主母尚未返來。退婚事關嚴峻，現在家中無人敢做主，還望略加等候，主母返家再就此籌議。

鄭氏抹著眼淚道：“我哪曉得那吳蒖蒖竟是這等潑婦！男人三妻四妾都無妨，偶爾逛逛青樓又如何！本來我看盛霖喜好她，一時心軟想成全他們，冇想到她不識好歹又心腸暴虐，果然是醬菜婆子養出的賤種！”

紀先生輕歎一聲，又指著麵前蔥齏，道：“這蔥齏亦與眾分歧，芳甘醉美，濟楚細緻，光彩黃而不綠，若非酒保申明，我必不能看出是蔥做成，卻不知又如何取材？”

眾女弟子紛繁承諾，隻要鳳仙頗顯憂愁，問蒖蒖是否等秋娘返來再作籌算。

鳳仙亦有些獵奇，扣問是何菜式，蒖蒖附耳告之，鳳仙但覺聞所未聞，不由睜大雙目，訝異不已。

此言落入蒖蒖耳中，她朗然一笑，麵對鄭氏道：“我這包子若拿出去售賣，隻怕得賣一百錢。”

楊峪本不想列席甚麼退婚宴，豈料楊盛霖一聽蒖蒖同意退婚便哭鬨不已，表示本身心儀蒖蒖，決不打消婚事，楊峪益怒，乾脆道：“那這退婚酒我定要去喝了，趁便跟大師說說，這個兒媳婦我決計不要！”

鄭氏嗬嗬一笑：“如此，便請女人儘快理理，我兩今後帶人來收。看女人這麼利落，我也未幾計算。你隻須退回收到的聘禮，當初訂婚我家大擺筵席的錢我就不問你要了。”

那日蒖蒖正與母親大弟子鳳仙閒話家常。鳳仙除了精研廚藝，還愛女紅與讀書，雖未正式上過學，但常日裡跟著蒲伯學習筆墨書算，非常用心，還常借蒖蒖的詩書來看。蒖蒖打趣道：“姐姐如此好學，莫非將來想嫁個進士，做誥命夫人？”

兩人還在談笑，卻聞鄭氏前來拜訪。鳳仙知她來意不善，攔住蒖蒖，本身出麵歡迎。

待縣令與紀先生落座，蒖蒖一揚手，樓中歌樂起，侍女奉上美酒，宴席這才進入主題。主菜隨酒一盞盞地上。第一盞是花炊鵪子、鯚魚假蛤蜊，第二盞為三脆羹、抽芽肚胘。鄭氏與楊峪對望一眼，不由腹誹：看著倒像是臨安的菜式……這丫頭，去了幾天臨安，想必在大酒樓吃了幾頓飯，就學了些外相返來，怎奈我姑媽的舅爺家廚子的功力她必定是冇有的，畢竟不過是東施效顰。

“儘數退還給你家。”

吳秋娘開初開店東營醬菜、瓜齏、醃魚蝦，至今適珍樓的小菜仍遠近聞名，故鄭氏蔑稱其“醬菜婆子”。

蒖蒖擺首道：“不是我做的，詳細多少我也說不準，估計總有七八十斤。”

酒行至第三盞，上的菜是羊頭簽和一碟蔥齏。羊肉簽是以羊腹部那層薄薄的網狀羊網油裹切成絲的羊頭肉炸成的肉卷，肉絲先以蔥絲、薑絲、醬油、酒、椒鹽、蛋清、高湯等醃過，世人咀嚼之下但覺外殼酥脆，羊油脂香四溢，而此中羊肉則鮮嫩入味，全無膻氣，不由紛繁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