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春盤[第2頁/共2頁]
蒖蒖與辛三娘雖不大捨得,但見林泓態度果斷,也隻好服從,將賬目重新覈算,找受災者點竄左券,將所得利潤還給他們。
蒖蒖不滿道:“我們的訂價並未超越常日時價,所贏利潤是大量進貨和耐久雇傭工匠談下來的差價,就算我們不做,受災之家本身購貨雇工匠,也不會比這價低,怎能說我們趁人之危取利。”
每逢立春,國人必以時鮮做“春盤”,或本身食用,或奉送親朋。問樵驛中春盤也是立春必備菜肴,這日前夕,林泓向蒖蒖細述春盤發源,說晉朝時春盤是大蒜、小蒜、韭菜、蕓薹、胡荽拚成的“五辛盤”,立春食用,以五辛發五藏之氣,時至本日,春盤內容日趨增加,已不範圍於五辛,還可選用蘿蔔、春筍、蔞蒿、水芹、白菜、蓼等新春時蔬,切絲拚盤,以青、紅、白、黃、紫等色喻春光秋色,以薄如繭紙的麪皮包裹成卷,送入口中,在這微雨梅花,清寒未消的時節,先以唇舌感受時蔬帶來的春意。
聞者皆驚詫,不明白他為何竟將這可觀的利潤拱手讓人。林泓見世人均沉默不該,遂解釋道:“這等災害,我們不該趁人之危,藉機取利。”
(待續)
顧七叔笑道:“學藝學藝,學成一家又有何妨!”
林泓讓蒖蒖把酥山置於外間任其凝固,洗淨手後采了一些梅花與鬆枝,經心修剪,裝點在酥山雪峰上,然後再將酥山安排在春盤中間,這春盤看起來好像春田花海與雪山相映,頓時有了江山天下的氣象。
見蒖蒖紅著臉半晌不言,他哈哈笑著告彆,還是下山去了。蒖蒖目送他遠去,想著他的話,心中竟有幾分歡樂,但是敏捷憶及母親,又是一陣黯然。身後這瑤池瓊林,短短月餘,已令她有家的感受,不免心生迷戀,但她也從未健忘此行目標,到來便是為分開,有母親之處纔是故裡。
林泓略帶笑意,看她玩得不亦樂乎,待她做完厚厚一疊,再問她:“你會滴酥山麼?”
蒖蒖推讓,他敏捷退後,果斷不收回。蒖蒖便收下鮮肉,對顧七叔道:“無功不受祿,七叔既然送我禮品,那我也回贈一禮,不過不是什物,隻是一個小小的建議。”
動靜傳來,不但問樵驛中人,幾近統統建寧府建材販子及工匠都笑逐顏開,額手相慶,常有人來問樵驛稱謝。立春前一日,便有一名蒖蒖雇傭的瓦工顧七叔從山下來,特地帶了兩大塊新奇五花肉送給蒖蒖,見園中高雅乾淨,本身也不出去,就站在籬笆外,將肉遞給蒖蒖,再三表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