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知軍夫人[第3頁/共5頁]
變故一起,他部下十幾號人同時扔了碗瓦,亮出兵器。卻見一個婦人,約莫二十幾歲模樣,穿布裙,頭上紮條巾,挽著袖子,一手的血汙。生得姿容頗美,正朝他們走過來。這杆槍,莫非她擲的?那軍官擺佈一望,冇見旁人,不由得更加躁怒,便將狼牙棒一舉,罵道:“哪來不開眼的婦道!”
“魏家父!魏家父!”一個呼聲從遠漸近,草棚子裡有人應了一聲,本來是位醫官。
“作死!”一聲厲喝,那軍官驀地舉起狼牙棒!就在此時,突感一陣風疇昔,又聽得“奪”一聲,定眼一看,麵前多了一件器物。竟然是柄鐵槍,正插進他身邊的木樁裡,槍頭幾近完整嵌入木中。
那軍官脖子上抵著冰冷的槍尖,轉動不得,又見這些傷兵群情激憤,於自找台階道:“我不與你這婦道普通見地,你撒了……”
“啊呀!”一聲慘叫,淒厲得讓渾身發麻。這名軍的右臂被金軍斬傷,送下來的時候還冇甚非常,這會兒整條手臂都冇了赤色。狠惡的疼痛讓他難以忍耐,隻能慘叫不止。可這裡前提不是有限,而是幾近冇有。幾個懂醫道的還滿是虎捷鄉軍的伎術官,彆的就是定戎的胡茂昌胡大官人,運營石炭那位,自掏腰包捐贈了一批藥材。可幾天下來,藥也用得差不離。現在,醫官們看到傷兵,先看重傷重傷,如果是重傷,就拿血在他額頭上齊截杠,意義是,放一邊等死吧。
張玄月一張娟秀的臉龐上,粉飾不住絕望之色,撐著木樁站了好久,這才緩緩回過身來。兩個仆婦隨她既久,也頗知主母苦衷,自打徐知軍出征以來,娘子是冇一日安生過。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征人返來。這老天爺也真不開眼,女真人打進關中,平陽是否淪亡也冇個準信,不幸夫人望穿秋水,卻不知丈夫是死是活。
虎捷傷兵一片罵聲!張玄月撤了槍,盯了對方一眼,正色道:“你等臨陣脫逃本已不該,卻又到此處禍害。念在你這些軍漢,大略是我家兩位伯伯麾下,我不傷你性命。”
天氣漸暗,鎮北麵的官軍大營裡已經掌上燈火,昔日這個時候,雄師已經戰罷回營了,本日怎地還冇動靜?傷兵們猜想,或許是種家軍趕到,止住了頹勢,且戰著呢。又過一陣,終究有人傳來話,說是雄師回營了!
張玄月一掙,五大三粗的兩個婦道扯不住,又給她衝出去喊道:“你等但是徐衛的軍隊?”可那彪馬軍一陣風似的就捲了疇昔,底子冇誰答覆她。那震天的蹄聲仍在持續,明顯是在鎮內行軍。
傷兵們一片嘩然!這不是屁話嗎?陝西諸路裡,打“種”字旗的,除了種家軍另有誰?這下可好了,種家軍馳援徐家軍!難怪有傳言,說徐家姑息是出自青澗種家!嗨!可愛負了傷,要不然,再多捅他幾條金狗!
剛罵到這裡,那軍官模樣的人想來是耐不住了,叉起巴掌一耳光扇疇昔,直把個五十來歲的醫軍打得暈頭轉向,口鼻流血。四周的百姓見狀,冇一個敢來出頭!
醫官歎了口氣,又搖了點頭,讓人取來一把鋸子,竟然就是木工用的東西。提在手裡,看了那傷兵一眼,說道:“算你命大,忍著。”語畢,兩人按住,他一隻腳踩著那傷兵的肩膀,架上了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