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知軍夫人[第4頁/共5頁]

連成一片的草棚裡頓時炸開了鍋，老天保佑，總算冇有潰敗下來！聽上頭說，如果同州丟了，長安城就連個擋門的都冇有。長安如有失，陝西六路鐵定亂成一鍋粥！

這下卻闖了大禍，那軍官扔了瓢，提起狼牙棒，啐了一口：“老子在前頭替你們擋住女真人，吃你一口粥又怎地？要你來聒噪？夠膽再罵一句？”

醫官轉頭行了禮，答道：“非是小人不肯救他，要想活命，他這條手就得鋸掉。有這工夫，小人不若多止幾個血。也許還能多搶回幾條性命來。”這話聽似無情，倒是再實在不過了。亂世性命賤如狗，不，是不如狗。狗死了，還能夠扒皮吃肉，人死了能麼？

話冇說完，被個執屈刀的傷兵一口啐在臉上：“你這肮臟潑才！敢在知軍夫人麵前猖獗！虎捷弟兄安在！”

“快！知州相公中了箭，喚你速去！”一名流兵竄進棚子裡，看定那醫官，扯了便走。剛奔出冇兩步，驀地轉頭看了一眼，又揉揉本身的眼睛，再看一陣，發明瞭張玄月。繼而像見了鬼普通，一溜煙奔出鎮去。把個醫官晾在那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婦人聽罷，一麵挽起袖子，一麵說道：“止血我會。你救他罷。”語畢，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村婦走開了。

很多百姓衝出草棚去看，卻發明讓人迷惑的一幕。就是剛纔那些逃竄疇昔的潰兵，這會兒跟鬼攆在背麵普通冒死往回跑，可比下來的時候快很多！這如何回事？僅半晌以後，答案就出來了，那些逃兵背麵，一隊馬軍正揚著刀擯除！

“他隻傷動手，如何有救？”正在此時，一個婦人的聲聲響起。

張玄月一掙，五大三粗的兩個婦道扯不住，又給她衝出去喊道：“你等但是徐衛的軍隊？”可那彪馬軍一陣風似的就捲了疇昔，底子冇誰答覆她。那震天的蹄聲仍在持續，明顯是在鎮內行軍。

一彪人馬衝進鎮中，引發世人重視。那為首一個，三四十年紀，頭盔不見，掩膊掉了半邊，身甲上也是傷痕累累，渾身血汙，手裡提條狼牙棒，上麵彷彿還掛著些皮肉。一進鎮子，這群軍漢就四周衝撞。那為首的軍官帶著十幾人來到傷兵棚前，掃了幾眼，見棚外架著大鍋正煮著甚麼。大步奔上前去，翻開鍋蓋一看，吼道：“這有吃食！弟兄們，吃！”兵士四周尋覓著器具，甚麼瓢，碗，乃至瓦片都用上了。

虎捷傷兵一片罵聲！張玄月撤了槍，盯了對方一眼，正色道：“你等臨陣脫逃本已不該，卻又到此處禍害。念在你這些軍漢，大略是我家兩位伯伯麾下，我不傷你性命。”

兩個婦仆駭得麵無人色，倉猝上前把主母給扯了返來，失聲道：“娘子啊，刀槍無眼！他們可不曉得你是知軍夫人！”

“你等好大膽！是誰的部下！”虎捷的醫官趕過來，厲聲喝斥道。在虎捷鄉軍裡，醫官但是極受人尊敬的，乃至連都頭一級的軍官見了他們都是客客氣氣。

或許是這名流兵的嗓門大，吸引了重視，一名挽著袖子，滿手是血的醫官走過來瞧了瞧，見他右臂一指寬的創口，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骨頭都缺了，遂伸脫手去想在他額頭上齊截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