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節 琴碎隻為子期亡[第1頁/共2頁]

舒娥聽到人月兩團聚，臉上的神采微微一變，隨即淡淡笑道：“這又是甚麼事理？我卻未曾傳聞過。雙七是乞巧節，生下的人，便先得了個巧字。”

舒娥隻是看著那竹木架子搭成的樓，問道：“那是甚麼？”

華芙聽舒娥提及紫毫，臉上又帶上了憂愁之色：“惠風托紫毫轉告夫人她的病勢，也不曉得究竟說了些甚麼，也不知紫毫向楊婕妤……”隨即又說道：“惠風應當是曉得分寸的，就怕她不曉得紫毫……”

“子期死了，伯牙的琴，也該碎了。隻是薔薇來歲再開，卻遇不上如許的惜花人了。”舒娥淡淡說道：“留著吧，花相居再有人出來采薔薇，瞥見了也好。”

華芙忙說道：“夫人，歸去歇息吧。”

舒娥點頭道：“是了，今晚我若再稱病，恐怕就瞞不住了。太後他們查問起來，又是一番費事。最怕病得重了，被那人窺出甚麼端倪。”

華芙在香爐裡放了一塊皇上犒賞的冰片蘇合香，用香灰悄悄埋上，說道：“時候還早，夫人不睡一會兒？”

華芙眼中微泛淚光，倒是淺笑道：“真好。夫人……一如疇前，奴婢就放心了。”

“你既讓華醫官對外要瞞著我的病情，華醫官天然不能在幽篁裡直說。他每日寫了藥方讓你給我，便是想讓我曉得本身的病勢究竟如何。”舒娥說道：“我略懂些藥性，改了方劑，證明本身病勢已減，也好讓他放心。”

華芙走到舒娥身邊，接過她手中的梳子，幫舒娥打通頭髮，臉上卻不由現出了擔憂的神采：“夫人隻要一個要求，便是想要平安悄悄地過日子，華芙卻不能為夫人辦到。”

華芙伸手悄悄握住舒娥的肩膀，舒娥也伸過手去，搭在舒娥的手上。兩人都不再說話，冷靜體味著宮中可貴的，半晌溫馨的光陰。

舒娥在鏡中對著華芙一笑：“孫娘子，你做得已經夠多了。反而是我，甚麼也不能為你們辦到。小英子，菊豆，紫毫，另有惠風，他們的事情，我都難辭其咎。你們是我在宮中最充分的伴隨和最暖和親人，如果我要的餬口是要以捐軀你們為代價，那我必然不會要。何況冇有你們，我，也就冇有餬口了。”

廣大的紅色綾子製成的衣袖和幾欲委地的青紗長裙激起了地上紛繁揚揚的落英，和舒娥手心灑下的花瓣垂垂靠近，融會，分不清哪是落下的，哪是升起的，隻是過了短短的一段時候，終究又一起跌落。

舒娥接著說道：“至於安靜，孫娘子，我這幾日來獨處在這清淨之極的幽篁當中，避不見人，但是心中卻冇有一刻安寧。實在自從進宮以來，產生了那很多事情，那裡又有真正的安靜。我不曉得這宮中是否真的有安靜安寧的餬口，或許窮儘畢生的心力，也是求而不得。隻是華芙，此時現在，我和你說著這些話，我的內心，倒是很安靜的。”

華芙如有所思道：“若說日子生得好，莫過於禧禦侍了。八月十五，恰是人月兩團聚的日子呢。隻是我小時候卻也曾傳聞，七月初七生的人――”華芙放低了聲音說道：“命很不好呢。”

“我本覺得夫人會好起來，但是……”華芙忍不住落下了淚珠：“夫人的病症雖有好轉，精力卻一日比一日蕉萃。奴婢不得不……冒險出此下策，卻隻盼夫人……”

“那一地的花如何辦？”華芙悄悄扶住舒娥的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