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華燈[第1頁/共3頁]
蔣寬越聽,神采越是不好,終究隻是冷酷地點點頭說:“曉得。多謝。”
“怎的?”裴子曜看著她一臉驚奇,不免笑了。這一次他確然感覺風趣,手也好目光也好,終究皆皆從他所買的宮燈上移過來。
雲卿便對李掌櫃道:“若說‘踏雪尋梅’,現在的確畫不出來。不過若李掌櫃不嫌棄,我嵐園裡還存著些舊燈勉強能看,他日我命人給李掌櫃送過來。”
雲卿也鬆了口氣,點頭笑說:“多謝。”
雲卿亦忙著勸說:“姑姑,你莫多想了,話說今次我可不是來看你,就是來找蔣寬的呢!”
當日七夕鬥燈雲卿傷手滿城皆知,這李掌櫃天然也曉得,隻是聽雲卿如此說仍不免遺憾,半驚半歎道:“竟果然再不能提筆作畫了?”
雲卿細看,那燈架子雕工與粘合工藝的確高深,的確巧奪天工,令人讚歎。但那燈倒是未畫的,隻在四周的白絹上印了古華齋的紅印章。
雲卿見狀,不免笑說:“我看我們還是和和藹氣地好,我姑姑在這世上唯有我們兩個親人,莫非不該守著些親戚的端方?”
再坐一會兒,相互也都有了告彆之意,隻是還未開口便聽得外頭叩門之聲,待裴牧去開了門,便見李掌櫃提著一盞四方紅木雕花燈出去了,說是要送與雲卿。
李掌櫃見兩位高朋都無話,方覺本身失禮,忙又笑說:“平生做燈,不免惜才。實在說來,雖此生一定能有幸再看雲畫師畫燈,但畢竟已有幸親眼目睹雲畫師畫那‘踏雪尋梅’,也算開了眼界,滿足了!隻可惜我古華齋至今未能有如此高深技藝,雖苦心研討,仍不及‘踏雪尋梅’精美,現在最出彩的,也不過裴大爺手上那一盞‘天街細雨潤如酥’了。”
因而道:“罷了,蔣寬,我們借一步說話。兩句話說完我就得歸去了,你再返來安撫我姑姑吧。”
雲卿便笑對雲湄道:“罷了,見你好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挪出來外頭住,我倒能夠多來看看――”
雲卿過來,天然是先去後院兒看雲湄。雲湄身子還未大好,現在還不能下床,白芍和巧綠在一中間做針黹邊陪她談天兒。雲卿進門,倒是雲湄頭一個瞧見,且一瞥見便輕柔笑了,伸脫手說:“正念著你呢,你便來了。”
雲湄偷偷抹了淚,卻仍不轉過身來,隻不幸巴巴地說:“你們今後……彆吵了吧……”
若果然如此,總歸是件功德。何況不過是號脈,又能怎的?雲卿便點頭應下,由裴子曜再一次為她號脈。
蔣寬忙不迭點頭說:“是是是,我們正要談事呢。”
雲卿便上前握住,坐在了她床沿兒,看她氣色不錯,便笑說:“這幾日可還好?”
這一來既把燈說清楚了,也把人說清楚了,雲卿覺得還算安妥。裴子曜亦明白她的意義,在旁幫著腔說:“是,才號過脈,已漸在規複了。”
雲湄道:“大家都噓寒問暖的,叫我不大安閒,實在早就不疼了。隻是整日裡躺著無趣兒,蔣大爺怕我悶著,讓白芍和巧綠寸步不離地陪著,實在她二人倒比我辛苦很多。”
雲卿很有些不測。明顯前幾日在蔣家他就已經為她號過脈了,這才短短幾日,又號得出來甚麼?
蔣寬早就慌得辯白不出話兒來了,恐現在雲湄叫他做甚麼他都會全數應下。念及此處,雲卿也覺放下心來,總歸蔣寬非論其人如何,都是經心全意待雲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