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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是該叫一聲嶽父的,因此此一字出口,不由便就頓住了,裴老爺亦是眉頭輕蹙,定定望著她。
裴老爺長聲一歎,沉默很久,方無窮落寞地說:“好,極好。你本日所言,我皆明白。你是我侄女,你幫我照顧外孫,我亦是你伯父,如何能不照顧你?罷了,你過來,容我為你號個脈吧!”
是非因果,天命報酬,原就是一念之差下的一賭。
“藥方劑?”裴老爺驚奇。
因此又道:“以上所言皆是前事,現在提及也無益,便就罷了。倒是本日來,是想讓伯父明白,不管裴慕二族將來如何,垂涼他是否一敗塗地流落街頭,我都會極儘所能照顧好昭和與曦和,教養他們、庇佑他們、保護他們,讓他們有朝一日長成伯父心中所喜的模樣。不但因我是垂涼之妻,亦因我是伯父之侄女。我本日膽敢深夜叨擾哀告伯父,並不因旁的,隻因這一點罷了。”
那卦上所指,清楚就是慕垂涼。
裴老爺麵色慘白,驚怒交集,半晌方重重一歎,寂然坐下。
雲卿見狀,少不得放軟了調子,勉強一笑說:“此事臨時不提。”慕垂涼清楚不肯承了裴老爺這小我情,卻還是暗自咬牙、狠下心來,再度開口道:“如果能――”
那男人清楚內心彆扭著,卻也隻是涼涼看她一眼,彆開目光,未再說話,那麼較著地要姑息她。雲卿見房中並無旁人,便也不故作矜持,乾脆直接牽了慕垂涼的手大風雅方上前存候問禮。
裴老爺並無活力的意義,隻是如有所失淡淡點了個頭,道:“直言便是。”
“裴――”
“侄女不敢斷言,因伯父尚未解釋此二則藥方。”
雲卿繼而道:“不知堂兄是否提起過,但侄女身上亦揹負半個裴姓,以是思前想後,彷彿有任務奉告伯父:裴慕二族紛爭將起,這一次不是打趣。”
雲卿便更加和順問道:“那今後,讓你們阿爹常帶你們來,好不好?”
慕垂涼低頭一看,已有一隻溫軟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捉了她的手欲拿開,雲卿卻不容分辯再度捂緊了,低聲道:“你要懺悔了麼?來時你如何說的,說了我如何高興如何來,都聽我的,現在不敷一個時候這話便就不作數了麼?”
這廂和樂融融,那廂裴老爺也表情甚好,望著他們癡癡看了一會兒子,許是想起自家閨女裴子鴛,神采多數有些暗淡,幸虧到底是慈愛笑了,對雲卿說:“我知你帶他們來,是怕今次有求於我我卻不承諾,現在這些話雖一定冒充,卻當真是說給我聽的罷?”
慕垂涼的摺扇生生頓住。
慕垂涼扯了扯嘴角,終是未開口,也未轉頭看她,倒是再度摸起摺扇,閒閒扇起來,神采很有幾分不冷不熱的厭倦。雲卿也不睬會他,隻是逗弄兩個娃兒,有一搭冇一搭地問些課業的事,兩個娃兒今兒倒是靈巧,連曦和也未曾作鬨。若非慕垂涼板著臉,氛圍實在算得上和諧。
裴老爺聞言自是點頭道:“再無你這般全麵的了,謹慎些好。”說罷亦未幾言,便開端研討那兩張方劑和瓶中之藥。
“現在倒不大看得出來,”裴老爺淡淡然道,“你竟不怕我歸去提點子曜?所謂先發製人,我若出山,一定不是垂涼小兒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