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薛冶兒舞劍分歡 眾夫人題詩邀寵[第1頁/共6頁]

其二：

曾經醉入瀟湘夢，起倚雕欄弄素裙。

詞曰：

君王若問儂家裡，記得瓊花是比鄰。

自是妾身無狀甚，錯疑花木惱君王。

披髮入深宮，承恩顫栗中。笑歌花瀲灩，醉舞月昏黃。

錦箋覓句漫留題，且共追陪。淺斟細酌樂深閨，情儘調和。

晚妝寥落一枝花，又聽鑾輿出翠華。

漫言姚魏堪為侶，還讓宮花報九重。

煬帝唸完，淺笑讚道：“不事脂粉，天然妍媚，所謂粗服亂頭俱好。”隻見眾夫品德吱吱笑起來。煬帝問道：“眾妃子為甚好笑？”薑夫人道：“妾們笑昨日。”說了就止開口道：“妾不說了，剛纔偶然冒犯了沙夫人，現在何必又多嘴？”煬帝道：“你不說，罰三巨觥。”花夫人道：“他吃不得，待妾代說了罷。昨日賈夫人做詩，一回兒起了稿，本身看了搖點頭，團做紙圓兒吃了。如此三四句，吃了三四個紙圓。後見陛下進宮去了，要請周夫人與楊夫人代筆。他兩個不肯，賈夫人氣起來道：‘求人不如求本身，陛下曉得我是初學，好歹放幾個屁在上，量陛下不把奴打到贅字號裡去。’今見陛下讚他的詩，故此妾們好笑。”薛夫人笑道：“虧那幾個紙圓兒，方放出好屁來。”煬帝見賈夫人有些慍意，罰了薑夫人、花夫人、薛夫人一杯酒。又展一首來看，“綺陰院臣妾夏綠瑤謹呈禦覽”，印章是“瓊瓊氏”，乃是一首詞兒：

試看美女渾脫舞，梨花滿院不揚塵。

翠袖承恩遍，朱弦度曲稠。禦香深惹薄言愁，天子趁風騷。

約略君王徹夜事，悄挨花底下弓鞋。

煬帝唸完道：“妙！文如其人，情致宛然。”蕭後笑道：“再加幾個卿字，陛下還要妙哩！”羅夫人亦笑道：“這幾聲喚，薛夫人莫非不下來遞陛下一杯酒？”薛夫人見說，含著嬌羞，當真要起家來。煬帝見了，忙止住道：“你自坐著，不要睬他。”又看了下去，上寫道“積珍院臣妾樊娟”，印章是“素雲氏”，也是絕句一首：

曉妝螺黛費安排，驚聽鸚哥報午牌。

煬帝唸完，點幾點頭兒，又看下去，上寫著“景明院臣妾梁玉謹呈禦覽”，圖記上是“瑩娘氏”，是絕句一首：

穿一件淡紅衫子，似薄薄明霞剪就；係一條縞素裙兒，如盈盈秋水裁成。青雲交綰頭上髻，鬆盤百縷；碧月充作耳邊璫，斜掛一雙。寶釧低軃綵鸞飛，繡帶輕飄金鳳舞。梨花高削兩肩，楊柳橫拖雙黛。毫無塵俗，恍疑天上掌書仙；彆有風情，自是人間豪俠女。

煬帝唸完，說道：“情深而意淡，深得佳入韻致。”又看下去，上寫道“降陽院臣妾賈素貞謹呈禦覽”，下邊圖章“字林雲”，是絕句兩首：

時雨山堂潤，卿雲水殿幽。花花草草過春秋，那邊是瀛洲。

不知花葉誰裁裹，始信東風勝剪刀。

鶯聲未老燕初歸，恰好傳杯。魚腸試舞逞雄奇，爭羨蛾眉。

再說煬帝與眾臣群情，要開通廣陵河道。退朝回宮，蕭後接住問道：“陛下與眾臣商討的水道何如？”煬帝道：“群臣商酌了半日，再尋不出一條路來，今領旨去查，多分也不能有。”蕭後道：“眾臣既去細查，定另有彆路，且待他們來回旨再處，陛下不要考慮將來，倒誤了麵前。”煬帝問道：“為何不見李妃子？”蕭後道：“他因念著詩題，恐怕各院到他那邊去尋他，曉得了在這裡，不美意義。等不及陛下還宮，忙回院去了。”煬帝見說，便道：“恰是，為甚麼眾妃子不把詩來進呈？朕與禦妻到院中去問他們。”蕭後道：“這也使得。前日綺陰院差人來，說院中花柳非常可兒，請妾去賞玩，因兩日不得閒，故冇有去。本日氣候甚好，陛下何分歧到那邊去一樂？”煬帝笑道：“禦妻倒會排解。”蕭後道：“妾婦人家，隻好是如許排解，比不得陛下東尋西趁，要非常歡愉。”煬帝道：“禦妻恁說，朕就不去，在這裡與禦妻促膝交心何如？”蕭後微哂道：“妾是戲言，陛下如何認起真來，莫非宵來剛沐恩波，今晚又思多露，期望若此？”一頭說，一頭挽著煬帝的手，走出宮來。跟著內相去喚袁寶兒等，到綺陰院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