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變計(下)[第1頁/共4頁]
“如有橘子便帶上些,可減緩不適之症。”
謝浚道:“雒陽那邊傳回動靜,北軍顛末數戰,士氣委靡。堂堂王師,竟淪為諸侯排擠棋子,將士甚為不滿。上個月聖上在揚州臨朝以後,北軍中另有將士要往揚州跟隨聖駕,被趙王獲知,搜捕了幾百人。我便是得知了此事以後,感覺此事或許有門路,寫信奉告元初。元初亦附和,故捎來了這封勸降書。”
心中有些啼笑皆非。我方纔還想著比及攻占了雒陽,定要闖到皇宮裡,找到我當年熟悉的庖廚宮人,求她們給我做小點吃。不想打盹便有人遞枕頭,秦王這妖孽,果然能看破民氣機?
“雲大夫早已在大王帳下用事,自不必我去說。”謝浚道,“且據我所知,雲大夫並未習得雲氏家學。”
我將錦筒翻開,隻見這恰是天子的秦王聖旨。上麵洋洋灑灑,曆數趙王等諸侯不臣的罪行,令北軍共同秦王, 一道打掃奸佞。
我想,如果雲琦聽到這話,不曉得會不會打動。
另有三日就要到雒陽的時候,謝浚又來找我,說要與我聊一聊。
目光對了一下,我哂然,扯起嘴角笑了笑,將車幃放下。
我也坐到馬車上,還未走起,馮旦過來,將一隻食盒遞給我。
秦王翻著輿圖,頭也不抬:“在那離宮時,馮旦說有人每夜陪護過了子時就會問他要吃的,還問有冇有宮中的糕點,不就是你麼。”
“何來十成?”我說:“這無妨,我以元初手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料他不會不承諾。”
說罷,他持續倚著憑幾,看輿圖。
我:“……”
戰事佈局,實在根做買賣甚是相像,無人不想用起碼的本錢掙得最大的便宜。
公然,他坐下以後,看著我,一貫和顏悅色。
謝浚又道:“另有些言語,我想與你說一說。”
秦王看我一眼,“嗯”一聲,抬手指指中間的坐席。
謝浚笑了笑:“你公然與元初想到了一處。”說罷,卻又拿出一隻錦筒, 遞給我。
我隻得重新坐回席上。
“你如何想?”
“雲霓生,”他說,“此事你都曉得了?”
我猜想以秦王那樣奪目的賭棍, 哪怕離了我他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也定然不會反對。
我對這突如其來的美意有些不風俗,不過既然是他一番美意,自不好推卻。我看看他,伸手拿起一塊晶瑩剔透的米糕,放入口中。那香味濃烈,甜而不膩,恰是宮中的味道。
“不承諾也無妨。”我說,“我有一種毒物,人吃下去,腹瀉不止,即便不斷進食也無濟於事,兩日內必脫力蕉萃而亡。喂他吃一劑,當可見效。”
他將食盒在案上翻開,拿出一隻一隻的小盤子,擺在案上。
“這般深夜,你必是餓了。”秦王淡淡道,“吃吧。”
我拿起一塊蜜糕塞進嘴裡,心中瞭然。
“書也少看些,顛簸之時,越看越暈。”我說,“殿下無事之時,便在船上多多活動,可……”
秦王冇有辯駁,半晌道:“便如你的意義,但做便是。”
謝浚這兩千人馬, 本來是為了做做模樣, 給趙王灌一頓迷魂湯, 放鬆警戒,好讓秦王從東麵偷襲得逞。但不管如何, 這也是一場大戰,要折損很多兵馬,光陰拖長,還要耗損很多糧草。而如果謝浚和公子的戰略一旦勝利, 便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