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終章(四)[第1頁/共4頁]
她眉間的擔憂之色這纔開解。
“喜好麼?”海風中,公子大聲地問我。
“夫人莫去太遠,快快返來纔是。”阿香道,“傳聞南海的龍君凶得很,過路若不扔下三牲,便要吞船……”
舟師和海員們已楊帆拔錨,未幾,大船緩緩分開海港。
我接過來,看了看,隻見這信上粘著雞毛,以示特急,沉甸甸的,頗是豐富,彷彿內裡塞了書。
水天之間,彷彿隻要我們二人。而火線,海天一色,是更廣漠的的將來,一望無邊。
小鶯在年初的時候已經與郭老邁的兒子阿泰結婚,與萬安館世人來送我們的時候,依依不捨。
本來比年紀都探聽好了。
海鹽有海港,郭老邁的海船已經備好,龐大的船身,看著頗是威風。
世人痛哭不已,曹叔神采卻頗是安靜,似豁然普通,眉宇伸展。
世人都明白這是何意味,聚到曹叔的榻旁相送。
這般熟稔了還來問我, 自是打了主張無疑。
我拿回了祖父的田莊以後,就將萬安館中的仆婢們都放了籍,並將萬安館持續托與老錢運營。放籍的仆婢們大多都留了下來,在萬安館中幫傭,領人為度日。
我不由地也向呂稷那邊瞥了瞥。平心而論,呂稷長得不差,在人前器宇軒昂,如果穿得好些, 也能有幾分翩翩君子的氣度來。惠風歎口氣:“這些年我也明白了, 男人皮郛都雅有何用,碰到大事,還是要有些真本領纔是。我縱是想學你, 這般年紀也太遲了,還不如找個妥當的男人, 今後好有依托。”
我:“……”
我驚叫一聲,未幾站在了船頭的內沿上。
正說著話,膠東王忽而走了過來。
我有些頭疼,這少年當下也不過十幾歲,卻跟公子當年一樣異想天開,不是要學本領,就是要出去。
但不管何人,來看了曹叔以後,都點頭,委宛地奉告我們安排後事。
我也忍不住,淚水湧出眼眶。正擦拭著,俄然,一隻手按在我的肩上。昂首,公子看著我,冷靜地將一塊巾帕遞過來。
那人忙恭敬地將一封信遞上,道:“這是京中來的,說要呈與殿下!”
這些日子,他們二人已然是一副郎情妾意之態。惠風的本領自不待言,自從看上呂稷,常常尋著機遇與他相處。呂稷平日裡沉默寡言,也垂垂野蠻起來,在惠風麵前也有了和順之色,竟似換了小我。
曹叔點頭:“水不好……阿麟愛吃桑葚,我去給他摘些桑葚來……”
“這不必你操心。”惠風說罷,對懷裡的嘉兒道,“花圃那邊有小貓,我帶嘉兒看小貓可好?”
“雲霓生,”他躊躇半晌,道,“你曾說過,將來也會到東海去,是麼?”
說著,他將眼睛瞥向不遠處。
呂稷的皮郛又不差……我腹誹著,道:“你疇前又未曾跟呂稷打過交道,安知他妥當?”
我一愣,問:“那是為何?”
麵前,六合如同伸開的度量,高遠而通俗。
郭老邁與我們一樣,頗是大誌勃勃。偌大的船,不但海員舟師齊備,裝滿了各色補給和貨色,還配上了曉得番邦言語的譯人。據他說,這船乃金剛龍骨打造,廣州、交趾,哪怕更遠的外番也去過,遇得再大風波也不怕。
惠風正與呂稷說著話,依依不捨。
——此書待卿親作,以慰朕躬。三年為限,若不見,必親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