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國賊與民賊[第1頁/共3頁]

楊定國又道：“元帥常常跟我們說，我們做事也好，用兵也好，都要分清敵我，對於朋友、兄弟、親人，對於百姓，都要有十二萬分的耐煩，但是對於仇敵，那就不消客氣了，甚麼手腕都能用！高昌、龜茲的這些賊子不是甚麼好東西！現在既然國度缺糧，我們無妨就派人去將他們暗中節製起來，再派人去提示提示他們，如果他們還識相肯合作，那是最好，如果不識相，哼哼！便找個心機活的大員，看看律法當中有哪一條能治他們的罪，將這些賊子給鏟了！人治了罪，他們的存糧便充公！此次缺糧的題目便處理了。我敢包管，像如許的人手底下絕對不成能潔淨！”

他是販子出身，不像武人出身的楊定國那樣心中有著極其較著的愛憎與極其激烈的品德感。在鄭渭看來，鑽律法的空子以追求利潤本來就是販子的本性，乃至就是販子在卑劣環境下賴以儲存、在順境中賴以生長的最大動力，反而是“毀家紓國”的行動實在纔是違背了販子的賦性，如果將這類賦性視為罪過，那他鄭家也休想潔淨。

鄭渭道：“老百姓多數也不會罵，若將這些高昌大販子肅除，高昌的糧價頓時就能降下來，中部的百姓多數會像楊國老說的那樣喝彩獎飾。”

鄭渭道：“他們堂而皇之地建糧倉，那是因為他們信賴我們不會派人去侵犯他們的這些糧倉！這是我們和他們之間的默契，如果突破了這層默契，巧取也好，豪奪也罷，要獲得這些糧食都是很輕易的，但我們立國之根底可就蕩然無存了！”

郭汾因為態度的原因，一時冇像鄭渭般想那麼遠，但也模糊感覺不是很安妥，說道：“這個彆例，做起來應當不難。隻是……會否有損我們立國之信譽？”

楊定國說道：“現在我們天策軍正麵對難關，這些奸商卻趁火打劫，禍害國度，是為民賊！中部諸州百姓，在客歲北庭之戰正劇的時候，我們出國庫債券跟他們買糧食買羊買木料，他們能夠信賴我們，客歲夏季郭威西征，帶走了多量的積蓄，跟著今春元帥西行，更是將北庭幾近都搬空了，楊都督不得不再次向高昌要物質，成果洛甫拿著倉司批出去的便條，高昌、龜茲、焉耆、伊州的很多農戶、牧民就將小麥、羊都獻出來，而現在我們還冇錢給他們將這些國庫債券兌換了，他們被我們收了這麼多的糧食，家裡必定吃緊，恰好這些奸商又舉高了糧價，這不是害人麼？是為國蠹！這些人固然也號稱是我們大唐治下百姓，但是我們對內也得分個好歹。大部分的百姓固然都是好，但對這批既是民賊又是國蠹的傢夥，又何必跟他們客氣！”

如果張邁在這裡，聽到如許一番將治下公眾分為民、賊的實際必然大大驚奇，這不就是將百姓分為“泛博群眾大眾”與“一小撮敵對分子”的翻版麼？考慮到楊定國所處的期間，或者不該叫翻版而該叫雛形纔對。

楊定國道：“既然軍民稱心，百姓同意，事情又能辦，鄭長史為何還要反對？”

鄭渭卻聽得背脊發冷，額角盜汗直飆了出來，要說話乃至喉嚨都有些顫抖。這件事情本來牽涉不到他身上，真辦起來短期來講乃至對他鄭家也是無益的，但是楊定國做這件事情所依靠的思惟鄭渭感覺實在太可駭了。

楊定國很不能瞭解地盯著楊易，彷彿感覺鄭渭的邏輯非常荒誕，說道：“我真是不明白，元帥如何讓你這麼個善惡不分公子哥兒來當這個家！不過我也總算明白了，就是因為有你如許的人當家，以是高昌那邊纔會奸商當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