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騎兵 第二十五章 兩筆賬之一[第1頁/共2頁]

靜了好一會，安六忍不住叫道：“大師說話啊！”世人麵麵相視，卻都不想開口做出頭鳥，安六道：“好！你們不說，瘸子來講！依我看，彆理這些甚麼使者，看在‘兩軍交兵、不斬來使’的份上，把他們趕歸去就是了！我們該如何辦，本身做主。”

他五十歲出頭的年紀，倒是鬚髮半白，為人一絲不苟，執掌法曹，冷眉鐵麵，是出了名的至公忘我，安西軍民高低都有些怕他，這時被他一喝，帳中都靜了下來，再無一人開口。

郭洛道：“張特使，乃是從長安來的欽差！”

他說的是漢語，圖甘聽不懂，張邁卻重視到謀落烏勒雙眼閃動了一下，心想：“這傢夥或許聽得懂漢語！”

兩人走後，唐軍將領，民部裡老紛繁來問動靜，郭師道叮嚀：“不要慌亂，命軍中冇有任務的副校尉以上，民部裡正以上，六十歲以上裡老，以及有職司的幾位參軍事，到我帳中議事。”

這句話乍一聽平平無奇，實在又是極短長的教唆，郭師道說道：“我們是大唐子民，當家的天然是大唐天子！我等為臣子的，不過忠勇辦事罷了。媾和的事情，待我們內部商討安妥，自有答覆，這個也不消尊使來操心。”他的態度拿得甚穩，半點也不給對方機遇。

張邁鬆了一口氣，謀落烏勒緊追著問：“那麼唐軍究竟是誰當家作主？我們大汗的旨意，可不能隨便找小我就傳達。”

圖甘站了起來道：“那好，你們最好商討得快一些，我可冇工夫在這裡逗留太久！”

劉岸歎道：“也不消說得投降不投降這麼刺耳。隻是讓步罷了。回紇人兵力強我們何止十倍？又方纔被我們殺了一員大將，滅了一支馬隊，丟了一個大大的麵子，卻不出兵來攻打我們？莫非真是因為阿爾斯蘭善心大發？當然不是！他們也是搞不清楚我們的真假，感覺傾國來攻我們不劃算，隻派偏師來打又冇掌控，以是才和我們媾和。”

劉岸又感喟了一聲，道：“阿易啊，五六年前的話，我也如你這般輕銳氣盛，可天下之事，該英勇精進的時候英勇精進，該忍耐讓步的時候忍耐讓步，總不成能永久隻憑一股豪情就橫掃宇內的。鼓勵士氣的時候，話能夠說得慷慨激昂，但真要辦事時，還是得落到實處啊。”他頓了一頓，又說：“實在我們是殺滅了對方強兵悍將以後，再與對方媾和的，能夠說是逼和了對方，也不算丟臉。”

聽張邁俄然開口，謀落烏勒重新打量了他一下，深思：“此人叫張邁，大抵就是博格拉汗提到的阿誰在斷壁上刻字，說甚麼‘我們在那裡那裡就是中原、我們在那裡那裡就是大唐’的傢夥了。”悄悄一笑，問：“這位張特使，卻不知是從那裡來的特使？”

楊易憤然道：“按你說，我們就該去處回紇人投降不成？”他隻是一個隊正，但技藝高強，作戰英勇，功績甚多，在青年一輩中有很大的影響力，以是郭師道破格讓他參與此次集會會商。

因考慮要個人遷徙，安西唐軍按是否作戰軍隊分為軍民兩部，在星火砦中就已經完成了編戶事情，軍隊自不消說，民部方麵有家室的，一家編為一戶，冇家室的，五人編為一伍，戶有戶主，伍有伍長，四家（或四伍）為一鄰，五鄰為一保，五保為一裡，鄰有鄰長（或稱鄰正），保有保長（或稱保正），裡有裡長（或稱裡正），層層級級，雖是民部，卻也實施著近乎軍事化的辦理。那些俘虜都打散編入民部當中做工，自有鄰長、保長、裡長層層賣力監督、感導、教誨，都是十幾雙眼睛盯一個，是以不虞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