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同鄉又同僚】[第1頁/共3頁]
馮國璋眼神一亮,頗高雅地微微躬身,悄悄呼了一聲:“致之老弟,國璋表字華甫。”然後向門口的戈什哈點點頭,施施然進入軍帳稟報。未幾時,內裡有人喊道:“鎮台有令,有請鎮邊軍外委千總楊格入內議事!”
“如此甚好,你先行下去吧,馮國璋自會為你安排統統。”
“華甫兄先請。“
馮國璋的圓臉上,兩隻眼睛眯縫起來,笑意盈盈地點頭道:“嗬嗬,好說,好說。致之老弟,走,我帶你去營裡逛逛看看去。“
周鼎臣過了關,坐下後卻總覺有些不鐺鐺,屁股在馬紮上挪來挪去好幾次才坐穩。他記得清楚,當年中法開戰,聶鎮台率八百弟兄赴台灣抗擊法軍時,就曾手刃一名吃兵血的哨官。
辭職出門,馮國璋彷彿是一向等在中營外,見楊格出來,忙拱手道:“致之老弟,此後我們同事參讚軍務,還請多多提攜纔是。”
楊格心中並無不悅之感,反而有些難抑的歡暢。馮國璋就在營務處參讚軍務,此後兩人打仗的機遇太多太多,還能夠影響功字軍的作戰決策,落空那一哨馬隊的批示權又算得了甚麼呢?
帳內並無酒菜,宜麟及一乾將領簇擁著一名身著黃馬褂的老將,年近六旬,身形略顯癡肥,鬚髮略見斑白,雙目間距略大而眼眶略小,倒是炯炯有神,添上上唇的八字髯毛,意態安閒中又給人不怒而威之感。明顯,這老姑息是聶鎮台了。
摩天嶺又稱大高嶺,從東麵的草河堡向西看,這一道山嶺有些高聳的拔地而起,宏偉矗立很有氣勢。實際上,摩天嶺和草河對岸北麵的草河嶺一樣,都是千山的餘脈,在草河、拉們河千萬年來的沖刷感化下,生生地與草河嶺分了家,顯得孤兀凸起。
這話,本來是楊格籌辦著說給馮國璋聽的,卻被馮國璋搶先說了出來,驚駭楊格很有些愁悶。你都是聶鎮台的老幕僚了,應當是你提攜新人纔對啊,如何這話能反著說呢?哎呀,的確有損將來民國大總統、大將軍的威風啊!哦,對對對,此時,還不能把麵前的文氣軍官馮國璋當作阿誰威風凜冽的直係軍閥頭子馮國璋。說不得,人家的謙虛、客氣就是他走向勝利的身分之一,這些,楊或人應當學著點兒才行。
“製軍大人之意,本鎮已然明白。”這句話是聶士成對著宜麟說的,然後又轉向楊格說:“(遼陽)東路作戰,功字軍當然服從製軍大人之令,本月25日會攻草河堡一事能夠肯定。隻是......楊格,本鎮問你,如將保護馬隊一哨臨時併入功字軍馬隊或遣回,你以外委千總銜留在營務處參讚軍務、營務,你作何想?”
實在,營中諸民氣中另有一個鬼。平時吃空額,戰時征壯丁,官不識兵,兵不知官乃是常見之事,淮軍各部都有,功字軍也不例外,隻是偷偷摸摸的瞞著聶士成罷了。
訝異,幾近是帳內世人共有的反應。
恭恭敬敬地,楊格還了一個拱手禮道:“楊格初來乍到,兩眼一爭光,還煩請華甫兄念在同親的交誼,同僚的緣分上,多多照顧小弟,凡是有事需求小弟的,固然開口叮嚀。“
老將眉頭微微顫栗,略微眯了眼瞅了瞅楊格身上的號褂,不易發覺的微微點頭,伸手示座,待楊格在右邊最下首的馬紮上坐下後,他喃喃道:“楊格,左營前哨?”隨即,他看向位列右首第三位、四品頂戴卻有單目炫翎的中年將領道:“鼎臣,怎生從未聽你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