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國難豈能身免】[第2頁/共3頁]
在王家堡——大房身一帶測繪的武毅軍炮營測繪隊官兵們隻能眯縫了眼睛操縱經緯儀,過不了多久還得換人,不然眼睛就受不了透鏡聚光的感化而墮淚、生疼。
傍晚時分,右翼幫統劉鬆節從王家堡趕到岫岩城,向楊格、馮義和呈上點竄後的右翼作戰打算。
“小的王大栓,黃花甸人,日本人......”
半晌,王大栓哭累了,罵夠了,仰躺在地上呆呆的看天。
旅順口是遼東半島的中間,乘船越海可到山東、直隸,實際上闖關東的人們大多是山東人,都是坐船到旅順,然後順著千山山脈兩側向北遷徙。朝廷在旅順修建軍港、駐紮艦隊,遼東半島各地的百姓多了餬口的活路,也看到一些以往未曾看到的西洋景兒。
“天爺爺,天爺爺啊,開眼呐,您開眼呐!”發瘋普通地向天狂吼後,王大栓雙膝一軟跪在雪地上,一把抓下頭上的狗皮帽子,因為用力過猛,連帶著辮子都被扯到前麵來,呼天搶地,就是此時王大栓的寫照。王傳義退後一步,擺手錶示跟從的弟兄愣住牛車,任由王大栓跪在雪地裡抽泣呼號。
王傳義的嗓門曾在甘泉堡修煉過,又宏亮又有威勢,加上手中的馬槍和寒光閃閃的刺刀,嚇得那人今後縮了縮,俄然趴下叩首道:“饒了我,饒了我吧!小的上有雙親,下有後代,一大師子七口人都在日本人手裡,是他們,他們逼著我來的,真的,我不來,日本人就要殺我百口!”
“嗯!”
王傳義舉起手裡的紙拍子擋住大部分陽光,眯眼看向觀察手唆使的遠處,看到約莫三裡遠的巷子上行來一輛載著不知何物的牛拉大車,一個抱著膀子縮著腦袋漸漸前行的男人。看來人行進方向,該當是從黃花甸出來,去王家堡的。
“說,鬼子在黃花甸乾啥?”見王大栓還在哭,王傳義火了,驀地掙開,飛起一腳將其踹翻在地,罵道:“王大栓,你他娘還是山東男人嗎?你兄弟一家被小鬼子殺了,你一家子落在小鬼子手裡,你不想著報仇救人,隻想老子給你一顆槍子兒!滾,老子不想臟了手!有卵子的,給老子憋住!給老子好好說,黃花甸在鬼子在乾啥!?”
王傳義這個名字,在大多數黑軍、吉軍、武毅軍官兵們內心都有個印象——從大搏鬥的旅順逃出來的倖存者。此時,因為黃花甸作戰時計算炮擊參數的功績,在炮營擴大、整編中,遵循新營製章程授予“上等軍士”榮銜,每月從炮營的辦公費中獲得一兩銀子的加餉。固然總計一兩三錢銀子的軍餉比之他在海軍當操雷手的二兩五分軍餉少了一大截,可王傳義卻相稱滿足。
涕淚滿麵的王大栓渾然不覺疼痛,發了一會呆,猛地向王傳義叩首道:“大兄弟,大兄弟,我說,我說......”
王大栓覺出從戎的美意,又聽出從戎的是山店主鄉口音,躊躇了一陣,答覆道:“我......我也不信,可倭鬼子帶來的幾個朝鮮人說,他們是來替咱漢人複國的,隻要複國了,各地的旗莊、旗產都歸漢人,誰有功就給誰。大,大兄弟,我是不信的,可家裡人都捏在倭鬼子內心,這,這不得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