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香冷豔幽[第1頁/共3頁]

但聞她“嗯”地一聲道：“這是方纔做好的飯菜，你好幾天冇吃東西了，趁熱吃吧”。言語之間，已將藍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然後似緩慢地瞥了傲冷雪一眼，回身消逝在通道口。

他悄悄掩上石門，長長歎了口氣，黑暗中陡地傳來一串嘲笑，笑聲如針如刺，令本身就嚴峻的傲冷雪寒意遍生，忍不住嘶聲道：“你……你是誰”？

那笑聲倏然一止，有人陰沉森道：“好小子，你竟然敢來此偷香竊玉，色膽包天，現在就想一走了之麼”？話未落音，但聞一陣風聲，一個黑影彷彿竄了過來。

很久很久，那女子方纔放開嘴唇，伏在他胸前喃喃低語：“這幾天，我每天做夢……夢見你會來聽我操琴，想不到，老天終究開眼……我原覺得此生當代再也見不到你……”。

琴聲但是止：“你……你終究來了”。跟著一聲顫栗的驚呼聲，那女子已轉過身來，就在傲冷雪一怔之間，一個溫軟的身材已撲入他懷中，巍巍顫抖。

傲冷雪也如初遇知音，全神沉浸在琴聲當中，如一葉飄零在琴浪的小舟，峰穀迂迴，迭岩走浪，他不知不覺間已推開石門走了出來。

“蜜斯……”那清脆的聲音略顯焦心，彷彿還想勸說，但那幽幽的聲音已打斷了她：“我這一病，好幾個月冇彈了，你就讓我好好彈奏一下好麼？下次不曉得甚麼時候才氣操琴了”。她言語固然衰弱，但語氣剛毅如剛，不容變動……。

垂垂，那絲竹之聲越來越清楚，哀怨幽咽，膠葛盤曲，似為女子所奏，極其淒慘，甚是揪心。但淒慘當中，彷彿又噴流出濃濃的抗爭之意，是愛？是恨？還是對過往的不堪膠葛？

冇有人曉得，或許隻要她本身才曉得。傲冷雪雖不明白此中啟事。但這秋風瑟瑟，花燕消觸的曲調並非普通人所能調奏，特彆是這彈絲調絃的技藝，如長天秋燕，渾然天成，卻又一絲一弦，嵌入心扉。

忙屏息凝氣，

傲冷雪心中哭笑不得，暗忖道：“幾年前，我還是個孩子，未曾走出過江湖”。

她俄然聲音一頓，似是想起了甚麼，悠悠唏噓：“下次……或許冇有下次了”。聲音在刹時荏弱，如同落葉打在風中的蜘蛛網上，令人顫栗。

傲冷雪心中不由罕奇：“想不到這石縫中竟然又如此琴藝高超之人”。不由聽得如癡如醉，獵奇心差遣下，他不知不覺持續前行，那石縫當中的通道時寬時窄，甚是盤曲，又走了一段路，那琴聲已在耳畔。

一個在這暗中的石洞中，獨忍孤傲孤單數載的女子，為的就在等她日思夜唸的夢中人，她把思念和抗爭全化做絲竹之聲，為的就是……?。

他目光一轉，又低聲道：“這裡是牛家莊的後院，防備森嚴，你要多加謹慎，我有事前走一步”。他身形一閃，便已消逝在石屋當中。腳步漸聞漸近。

傲冷雪也不知是喜是悲，還是打動，但心中更讓他感到到的倒是無儘的傷感，縷縷的苦楚……。

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異化著細細的哭泣聲跑出石屋，垂垂遠去，那清脆的聲音終究不再清脆。

那幽幽的女聲喘氣道：“你一個小女孩未經世事雨露，又安知蘭苑渴露的孤寂？隻可惜這裡石洞荒陋，無高山流水？絃斷無人聽……”。

傲冷雪又怎肯粉碎她誇姣的神馳，去傷害她本支離破裂的心？貳心中更多的是顧恤。木然地站立在那邊一動不動，如山嶽，如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