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一百一十八章[第4頁/共7頁]
當年受製於棋差一招而不得不自宜陽退兵,他一向視為平生恨事,撤兵途中的一夜他醉酒微醺後操琴定神,卻因思慮煩躁而一時打動砸壞了隨身名琴“浮磬”――此琴乃春秋古物,為昔日名相謝安所贈,清華非常,當世所罕,次日醒轉,便趕快尋一角相合的上佳玉石鑲嵌補完――便是來自任臻瞞天過海送給他的假“傳國玉璽”。
天子泄了氣的皮球似地癱正中那張三足憑幾上――慕容永漢中帶兵,陣勢崎嶇去國千裡鴻雁難通也就罷了,姚嵩長安,他一手創建的驛馬軌製七天以內可將軍情傳報天下,怎地都能想到他錢要不敷花了也不曉得趁便慰勞一下辛苦?總算憶起了另有閒事,他有氣有力地問:“本日又當了一天寒暄花,成果如何?”
兀烈道:“大多絕禮婉拒,唯有劉牢之――笑納了。”
謝玄微抬起下頷任他行動,一麵望向劉裕:“哦?寄奴感覺這曲琴音可稱天籟?”
任臻瞄了他一眼:“是夜裡覷著四下無上王家送禮的?”見兀烈點頭他方纔點頭一笑,又問:“其他呢?”
劉裕愣了一愣,幾近思疑謝玄用心摸索他,剛欲再加剖明,便又聽謝玄道:“他既然想做散財孺子,便由得他,也樂得借花獻佛,犒賞部下。”
謝玄闔目抬首,嘲弄似地地勾起唇角:當時急於補琴,未顧旁事,卻不承想讓這西貝貨貼身相隨,直到現在,可謂諷刺。
劉裕天然知伸謝玄口中的“他”便是西燕天子慕容衝,宜陽之戰暗澹結束,謝玄一向引為憾事,就是大要上雲淡風輕,心底到底還是恨毒了他――因此與西燕締盟之事,於公於私,謝玄都絕無承諾的能夠。
劉裕點頭稱是,半晌以後又抬高聲音道:“可那燕使兀烈四下活動,連末將都送了重禮,所費不菲。”
詠真觀雖是皇家道觀,卻台城皇宮以外,聳峙於玄武湖北,非常清幽,王國寶所乘車駕剛至廟門以內,便有一名仙風道骨的老羽士執香披衣,帶領眾羽士路旁驅逐。待二下了車駕,任臻便有些被麵前這金碧光輝氣勢不凡,有如仙霧環繞的廣寒天宮震住:“都說南朝四百八十寺,看多少樓台都比不上這一座啊!”他宿世也算是走遍名山,青城、龍虎等玄門祖庭都尚且無此範圍,怎不教他震驚。
任臻與其舉杯,一飲而儘,曉得本身終究爭奪到了東晉朝堂之上的第一枚相稱首要的棋子――這還隻是漫冗長途邁出的第一步。
司馬元顯眸光一閃,看向任臻的眼中俱是凝重猜疑之色:“究竟是何?”
謝玄的不動如山,使建康城內的任臻縱使漫天使錢亦冇有實際停頓。縱使獲得司馬元顯的支撐,但上無帝後首肯下無群臣支撐,西燕的遠交近攻合縱連橫之計便無可發揮。幸虧任臻心底焦急,大要上卻也沉得住氣,派暗中活動之餘隻是三五不時前去司馬元顯的王府報到,吃喝玩樂、無所不為,彷彿是對一拍即合的狐朋狗友。
“殿下位高權重,膽色過,敝國高低都極想交友您這位朋友。”
司馬元顯本暗自狐疑他如何得知他邇來的這點小癖好,但是隨即想到王國寶夙來貪財,錢可通神,他既能近他的身,這點小事兒豈有刺探不到的?因而他垂下眼瞼,那小倌臉上一掃而過,心道:到底隻是假貨,有其形而無其神,雖技藝健旺,麵龐漂亮,骨子裡卻還是以色侍的樂伎之屬。“他雖是南身骨,想來暗裡也受過們□。”司馬元顯瞥了任臻一眼,微一點頭,一語雙關,“小王不敢受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