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一百四十二章[第4頁/共7頁]
司馬元顯勃然大怒:“你敢放逐親王!”
劉裕回過神來:孫恩之亂雖正鬨地短長,但劉牢之已經領軍前去,平叛隻是遲早題目,可見謝玄所言的內憂,並非孫恩。他揣著明白裝胡塗,向謝玄敬了一杯酒:“都督是擔憂孫恩盧循之亂遲遲未平影響國政?”
劉裕渾身一個激靈,俯身拜謝——謝玄邇來雖對他非常倚重,但倒是頭一回把擔當之事擺下檯麵來講,還將劉牢之朱齡石等老將繞開,屬意由他接任!他一起都將寶壓在謝玄身上,總算有了一線曙光!如若殺掉一個已經失勢的司馬元顯能夠換來這萬裡鵬程,那這筆賭注,下得值!
任臻頭也不回,抬起手來,輕飄飄地做了個向下斬落的行動。
慕容鐘已經襲了王爵,名義上並不比慕容永差,卻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地接受了慕容永雷霆暴雨普通的吵架,末端才鼻青睞腫哭喪著臉道:“大哥,我知錯了,我是真冇想到拓跋珪那麼狠,下了死令要姚嵩的命,但是我冇有出關聲援也是為了保住潼關萬無一失——您想想,那麼混亂的時勢,這如果拓跋珪順勢攻入潼關,那長安可就躍馬可至無險可守了啊!皇上與您當時候也都不在關中坐鎮,魏軍一旦破關,結果不堪假想——我承擔不了喪國失土的重責啊!”
果不其然,魏使血尤未冷,慕容鐘捷報傳至——燕軍光覆函穀關,幾近全殲魏軍,唯守將奚斤領親兵百騎敗逃。
起首天然是因為那加蓋傳國玉璽的討逆檄文,它當然令江南衣冠士族震驚不已哀歎不斷,北地中原的子民倒是久苦烽火,巴不得呈現一個能號令五衚衕一天下的“聖天子”,是以一令之下,民氣齊聚,當兵者眾,皆願燕勝魏敗。其次北魏馬隊推動敏捷戰無不克,卻常常冇能留下充足的守城軍隊以抵當燕軍,以是旬月以內,西燕已攻占河南境內北魏統統的軍事據點,兵鋒直指函穀關。
謝玄席間多飲了幾杯,現在麵色微醺,藉著酒意挑明道:“東海王不日將離京就藩,可那交州雖地處偏僻,如果有人仿效本日之事,再拿他做幌子用心反叛,隻怕後患無窮。”
謝玄一扯嘴角:“王爺氣色不錯。”
他尚在暗中思忖,忽而又聽謝玄道:“比起內亂,倒是內憂更叫人煩心。”
兀烈領命,又道:“那驕騎軍中與慕容鐘相睦的一乾將領——?”
慕容永冷冷一哼,上前一腳踹在來人肩上,罵道:“你另有臉返來見我!”
二人各懷心機,卻還都麵色如常地同飲對酌,末端還是謝玄扣杯擺手道:“真要醉了。”劉裕是千杯不醉的量,卻也垂手起家道:“末將也要回虎帳去了。”謝玄點了點頭,親身送他出門,可階上新雪初化,謝玄腳下發軟,一個趔趄,劉裕眼明手快,趕緊在旁不著陳跡地擋扶了一把,口中低聲道:“雪後路滑,都督謹慎。”
“我位列三公,有何不敢!”謝玄俄然凝下臉,低聲喝道,“並且不像你,還給敵手留下一線朝氣——你去交州,你父王囚禁在建康,你的幾個沖齡孩兒遷往京口,統統忠於你的親信幕僚都已被劉牢之洗濯潔淨——司馬元顯,你完了!”
謝玄瞥了他一眼,聲色不動地讚道:“昔日見你殺伐定奪雷厲流行,倒不知德輿這般仁慈,果有大將之風,我心……甚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