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章[第4頁/共6頁]
苻堅在上輕聲一咳,打斷了滿室的劍拔弩張:“遇襲一事本就偶發俄然,無人能夠預感。”又將隴山夜襲之事亦簡短說了,認定真是姚秦特工潛入所為,與因病不能同業的至公子無乾,更與呆在姑臧城中全然不知的世子紹無乾。末端道:“既我已安然到達,反賊又已清除,其他各種也不必再問了。”
呂纂霍然起家,怒瞪其弟,誰知還冇開口便虎軀一震,哇地嘔出一口血來,點滴濺在胸前,尤其觸目驚心,呂光嚇了一跳忙命人攙住,又迭聲要宣太醫。段業在旁袖手看了好半晌,現在才嘲笑道:“答不出便答不出,何必如此氣苦呢~隻是賢侄病體至此,還掛記姑臧的環境,日夜兼程地趕返來,呈現地恰逢當時,實在叫人汗顏慚愧呀~”
段業的算盤打的劈啪響,誰知梁中庸帶齊人馬卻並未截到苻堅一行。再一探聽才知竟是世子呂紹早一步將人迎進宮中,心中暗悔之餘也趕緊穿戴劃一,進宮麵聖。
呂光也不催促,就是笑微微地等著——隻要這任臻還記取他所來的任務任務,那他賞下的酒他便必然要喝完,不然便是失禮丟份,扳連了慕容衝名聲受損。
苻堅發話,段業天然也不能再逼問甚麼——何況天水郡守叛國一事與呂紹呂纂前後都有乾係,是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胡塗公案,誰也冇有證據。隻得悻悻作罷。
段業說到此處,俄然斜睨了他一眼:“隻是你為何與呂纂同時進宮?細想想那呂纂早不返來晚不返來,恰好是天王前腳剛踏進姑臧他後腳便跟出去了——未免也巧了些。”
這邊廂沮渠蒙遜將段業哄地一愣一愣,那邊廂明光宮中倒是暗濤澎湃。呂光為主,膝下二位公子各占山頭,現在又來了個身份高貴又難堪的苻堅,宮裡一下子有了四個正頭主子。入夜呂光在主殿明光殿擺了場拂塵宴,宮裡宮外忙成一團。設席接駕之時呂光死活要讓苻堅上座主位,苻堅倒是處之泰然,也不回絕,直接攜呂光的手,並席而坐——這已有了江山共享之意。固然呂光實際上已緊緊掌控了隴西六郡,但因自父輩起打小儘忠慣了苻堅,使他雖一向有占有江山再升一步之心,但現在天王未死,叫他對著苻堅犯上反叛,僭越為帝,他還是不敢——因此隻敢側身虛坐,以示禮敬之意。
他口甜舌滑,逗地段業轉怒為喜——他暮年原是教過沮渠兄弟些許文韜策論,光陰未幾,兩兄弟學地顛三倒四,他也教地三心二意,這麼些年疇昔,這兩兄弟倒是明裡暗裡都叫定了“教員”,從未曾鬆過口,大要上倒還真似成了一派。他一指蒙遜:“罷了。你這猢猻好歹也來信奉告老夫這呂纂膽小包天竟然真敢命人半途截殺天王,過後還派人殺了天水郡守兩父子!——隻可惜呂纂裝病、呂光護短,天王亦不欲究查,到底冇能整倒了他。”
段業原也是前秦中樞重臣,雖非氐人但家屬世代侍秦,苻堅本來亦頗信之,故而當年派呂光平西域之時,便將其撥給了他做參軍。這段業見了舊主,循例哭拜結束,便肝火沖沖地衝著呂光拂袖而起道:“當初酒泉公曾言半幅天子儀仗禮送天王歸隴,並親派至公子前去大震關迎駕——怎的現在天王白龍魚服方纔到的了姑臧城,而至公子至古人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