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四章[第5頁/共6頁]

苻堅俄然閃電般地伸手抓住任臻的手腕，沉聲道：“我千杯不醉。”

任臻輕咳一聲，正欲開口得救，拓跋珪俄然暗中拉住了他，任臻剛一蹙眉想要擺脫，便見姚嵩身邊一人也摘下了麵紗，先朝苻堅下跪磕了三個響頭，不幸兮兮隧道：“天王陛下！”

苻堅淡淡隧道：“起來吧。朕既已說過，天水遇襲一事事出偶爾，統統人等都不再究查，天然也包含了你。”

自那日不歡而散以後，這還是任臻頭一回與他這麼說話，卻也是為了爭奪時候讓姚嵩脫身。

呂光便對苻堅笑道：“天王聽聽，這猢猻因本日普天同慶天王即位，自個兒卻冇賞個正式官銜，請出韓非子在這迂迴勸諫呢。”（注1）此言一出，場上諸人無不拉長了耳朵，呂光之意是也要加封沮渠氏的次子——世子呂紹自是不肯這與兄長暗通款曲的軍閥高門再多個將軍，但是這回，尚書令段業與長公子呂纂竟頭一回約好了似地一同保持了沉默，似都默許了此舉普通。

呂光雖鬆口了，但還是防著段業，不肯指派服從於他的臧莫該等虎將離京，隻以呂紹為帥，單身赴大震關上任，同時命沮渠男成為前鋒將軍率兵出山，——如此將不知兵，兵不屬將，相互製約相互防備，縱使將來勝了也出不了甚麼大岔子。

苻堅將杯中殘酒一飲而儘，順手放至案上，目光從沮渠蒙遜又轉到垂手侍立，一臉謙恭的姚嵩身上，同時自但是然地笑應道：“好呀。現在與姚秦開戰期近，恰是用人之時，再加上沮渠氏世代掌軍，沮渠男成既是籌辦跟著三河王世子呂紹出關打戰，其弟自要封賞，以慰軍心。這麼著，就封蒙遜為——四品武衛將軍，世明，你看如何？”

注1：濫竽充數，語出《韓非子內儲說上》：“齊宣王令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處士請為王吹竽，宣王說之，廩食以數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聽之，處士逃。”所謂處士者，泛指有才卻無官之人，意同“先生”。故呂光有“蒙遜求官”一說。

呂光是知名無分自據一方的草頭大王，正視甚麼禮法？玉衡殿來吵的所謂‘禮法’隻要能夠是世子呂紹的屬官又來參呂纂的瑤光殿逾製失禮了，隻是呂光偏寵宗子，給他帶兵之權，卻又立了嫡子為世子，使得紛爭不竭，到底是家務醜事，以是他對膝下二子反麵之事一向諱莫如深不欲人知。可歎呂光現在已不敢也不能像當年在長安之時對他經心儘忠一力奉養——說到底，蓋因情勢逆轉，此一時彼一時也。

呂光心道本日本就想與苻堅商討帶兵出隴關攻姚秦的人選，任臻這外使不在也好。何況此人看著是個輕浮痞子，高低嘴皮一翻慣能胡說八道，實則心內極有成算，對燕國之利半分不肯相讓，偏又老是很肯誠懇實意地做出一番對付，叫人翻不得臉，實在令人頭疼。

呂光呂纂皆是一愣——冇想到苻堅就這麼開門見山地把任用呂紹為帥帶兵出關之事給捅了出來——他這邊廂還未將手握兵權的宗子呂纂給安撫好呢！更何況加封蒙遜為四品武衛將軍，職銜當然不低，但武衛將軍乃是附屬於禁軍，是要留任於姑臧，服從於段業的！他暗驚之下抬開端來卻與苻堅對視了個正著，那目光一派暖和，卻又隱含逼促，他忙清了清嗓子，漾起笑容答道:“陛下高見，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