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四章[第4頁/共6頁]
姚嵩伸手撫向任臻被夜風吹亂的頭髮,和順地將它勾向耳後:“我纔不怕~萬一有事你總不至於見死不救罷~”任臻順勢握住他的手攏道唇邊印下一吻,“這裡並非長安,我豈能事事全麵?君不見另有人慾置我於死地麼!”姚嵩知他意指沮渠蒙遜天水湖一事——本日蒙遜已公開在君前表態,苻堅已經明白表示不究查前事乃至給封了個四品武衛將軍,任臻再想人神不知地暗中動手撤除蒙遜已無能夠——這本就是沮渠蒙遜與他相商以後決定以此舉雙雙表態之因。當然,這一關卡,他自不必同任臻去說了。任臻剛欲再詰問些甚麼,忽聞不遠處走廊上有人行過,腳步聲垂垂逼近,似直奔此處而來——任臻微微一驚,忙把姚嵩望後一推:“你從彆處先走,我去攔住他!”說罷本身便挺身而出,自假山一躍而起,縱入走廊,剛好擋在來人麵前。
呂光雖鬆口了,但還是防著段業,不肯指派服從於他的臧莫該等虎將離京,隻以呂紹為帥,單身赴大震關上任,同時命沮渠男成為前鋒將軍率兵出山,——如此將不知兵,兵不屬將,相互製約相互防備,縱使將來勝了也出不了甚麼大岔子。
苻堅俄然閃電般地伸手抓住任臻的手腕,沉聲道:“我千杯不醉。”
拓跋珪在旁遞過手巾,讓任臻抹去唇邊酒漬,方悄聲道:“燕秦雖本日締盟,但昔日滅國之仇,隻怕畢竟難消,我們不得未幾加防備——”任臻一揚手止了他的話:“我自有分寸。”拓跋珪不料任臻至今還這般信賴苻堅,隻得掩口不提。酒過三巡,殿上歌舞樂伎退下,換上一批奇裝異服的胡人出去,各個紗巾覆麵,度量樂器,便知是要吹奏 “胡樂舞”了——蓋因姑臧屬絲綢之路必經之處,故而很多天竺波斯特有的樂器經龜茲東來,如箜篌、五絃、忽雷、火不思等皆在此落地生根發揚光大,因與中原樂器迥然分歧而流行一時,此中尤以胡琴中名為“枇杷”者音質最美,此器為木製,有四弦四相,曲項鳳枕,腹大如梨,因彈奏之時推手前曰批,退手卻曰杷,故以此為名。這十二名樂工便都是度量這曲項枇杷上殿吹奏,齊齊朝禦座之上的苻堅與略次一席的呂光施禮畢,便順次落座、橫抱枇杷,手揮撥子,便聽得滿殿吹打聲響,一時大弦嘈嘈,小弦切切,龐雜彈落,如珠落玉盤,繞梁不斷,諸人皆是聽地入迷了。
話音未落便感覺唇上一燙,下一刹時苻堅已經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他。隴西美酒的滋味自舌尖竄入,醇香而凜冽,那滾燙霸道的舌隨之遊走,從齒列自雙顎,無一不被侵入濡濕,大片的唾液自相互唇邊溢位,任臻狠狠地皺起眉來,不由自主地悄悄一顫——他從未接受過這般打劫意味實足的吻,如驚濤駭浪普通教他無處可逃!
苻堅將杯中殘酒一飲而儘,順手放至案上,目光從沮渠蒙遜又轉到垂手侍立,一臉謙恭的姚嵩身上,同時自但是然地笑應道:“好呀。現在與姚秦開戰期近,恰是用人之時,再加上沮渠氏世代掌軍,沮渠男成既是籌辦跟著三河王世子呂紹出關打戰,其弟自要封賞,以慰軍心。這麼著,就封蒙遜為——四品武衛將軍,世明,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