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第2頁/共7頁]
崔浩急的五內暗焚,也不記得常日裡總端著的世家風采了,見了崔宏劈臉便道:“現在那裡還是韜光養晦的時候?衛王節製都城武備,又戒嚴皇宮,將京畿的直係兵力選集合調去了城郊——這是要謀反啊!”
為首之人黑紗覆麵,一雙陰沉沉的眼眸當中似一片虛空、毫無波瀾。身後那人低聲道:“統領,現在這風聲鶴唳的當口,那晁汝如何巴巴地跑出來見個和尚?”
待局勢稍定,聖駕入城已是一日以後了。還留在平城的鮮卑親貴們除了此番立下大功的賀蘭氏以外全都暗自惴惴,聞的拓跋珪回宮,趕快一撥撥地入宮存候表忠兼一探風聲。
不出一會兒工夫,動靜如雪片紛至——城外戰況已至白熱化,喊殺震天,都城四門以內也能聽聞動靜,已漸起騷動;趙國公帶兵救駕,堪堪趕到,已和羽林軍會師,與衛王軍隊殺成一片;毗陵王拖把順終究坐鎮不住,倉促點兵出城聲援。
崔浩昂首望向陰沉沉的天涯暮雲,低聲慢語道:“皇高低決計肅除衛王,若能斬草除根還則罷了,如若不能,國將亂矣——還談甚麼策劃政事。”
寸心渾身一震,方知此人誌堅至此、執念若深,當真是不瘋魔不成活了。他似又想起了幾番前塵舊事,佛心微搖,忙掌住了神,悄悄一歎道:“晁施主此番所來,必有要事。”
慕容超趕快修書一封向拓跋珪求救,拓跋珪天然曉得南燕存在對於北魏的首要意義,一旦劉裕滅了慕容超便可直接介入北魏的大火線,則他將隨時有能夠墮入腹背受敵的景況當中。當下安慰慕容超放心守土,抗擊到底;並射中山太守奚斤就近馳援,陳兵邊疆對東晉施壓,同時向劉裕發了一封說話峻厲態度倔強的照會——勒令其當即罷兵撤兵,不然他的數萬鐵騎將越太長江,打擊建康。
沮渠蒙遜一點頭,啞聲道:“你慮的是。”遂命他牽馬過來,誰知那名侯官剛一回身,從後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一雙手來,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關鍵。
任臻麵色慘白地倚在榻上,臂上剛纏上的繃帶又沁出幾分赤色。他環顧擺佈,皆是戰戰兢兢汗出如漿,便悄悄一拽拓跋珪的袍袖:“不過是舊傷迸裂,看著駭人實在並無妨事。。。”
崔宏道:“你的意義——是趙國公處心積慮下的這一盤大棋?為的是。。。撤除衛王,一家獨大?而後皇上是用心為之,默許局勢擴大?”
姚嵩唇邊勾起一抹刻毒的笑意:“救誰都是救,大師隻當好生之德,普渡眾生便是,他們自會念你的好,將來也有果報,你又何必管這些不甘失利的野心之輩接下來何去何從?”先前拓跋珪就差掘地三尺地搜捕,卻冇人會來搜尋這寂靜的佛門寶地,也冇人會想到平空消逝遍尋不見的拓跋儀就藏在眼皮子底下。而接下來拓跋儀好不輕易脫身以後會去那裡?左不過晉陽或者中山,臥薪嚐膽、招兵買馬,想要捲土向來——而在血洗平城以後,鮮卑八部當中另有誰會對嚴格成性的拓跋珪忠貞不二?隻要再煽風燃燒一番,公開投奔拓跋儀的文臣武將必不在少數,屆時大魏海內這一場龍爭虎鬥、兄弟鬩牆可就真是避無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