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晉壽侯[第3頁/共4頁]

他揹著雙手在窗邊站了一會兒，還是回身回到竹榻，一屁股坐了下來。

閣內，另有一人憑窗而立，瞭望遠處。

紀莊取了張方巾，包住火爐上燒開冒煙的銅壺把手，抓起來往茶盞裡摻水。摻滿後，他放回銅壺，蓋上茶盞，端起悄悄搖擺。然後以拇指壓住盞蓋，將盞口對準青瓷茶杯，倒了半杯。

“關乎國運的，向來都不是打不兵戈的題目，而是能不能打贏。在這件事上，我們大盛天子可遠比你千成老弟考慮得遠，考慮得深咯。”

“我本就是前朝臣子，大晉舊屬。在這件事上，陛下是不會問我定見的。你又何必。”

“唉，可惜滿朝文武，竟無幾人有此遠見。也罷，晉壽侯若不肯上朝議事，我也不勉為其難。”

“你是太子丈人，這類事，你本該最是主動。”

“咦，聽你這麼一說，倒真讓我有所開悟。這麼看，陛下公然是比我們看得長遠。”

兩尊高大熏爐在廣大的室內撒下輕紗般的淡淡白霧，更令氛圍中充滿幽幽紫檀的味道。

“就隻董相國和太子隨行。”

“依你之見，我大盛軍容是否鼎盛，全軍將士是否用命？”

“把太子都帶去了。”紀莊悄悄點著頭，再次抓起茶壺。

此人身長肩闊，麵白不必，麵貌非常威武，恰是尚書令樂福。

“是啊，侍中王光，散騎常侍王瑕，這些人都力主北結胡趙，東征吳會，趁機收南、越之地以壯國勢，假以光陰，再以雄兵北進，以圖中原。而長史諸葛遜，右仆射蔡中等人則死力反對與胡趙締盟，以為虎狼之邦不成為伍，力諫陛下獨善戎州之地。兩派整日爭論不休，吵喧華鬨，陛下深為其惱，卻擺佈難堪呐。”

“我可從不敢藐視這位異域高僧。前番酆城之變，無明殿被毀，滿是國師一手策劃。而我是在事發以後才認識到，國師此局，遠非為了摧毀無明殿影子人。他的局，要大很多。”

“哈哈哈，千成還是不體味陛下啊。在這件事上，他是不會來問我定見的。”

“千萬彆藐視他。”

“嗯，千成還是明白人。”紀莊對尚書令笑了笑，讚美地點點頭。

“陛下想儘快結束爭議？”

“我曉得千成為人謹慎，最不肯打無掌控之仗。先前我們北原起兵，固然有些冒險，可實屬被逼無法。奇襲盛都，也是瞧準機會，一擊而中，方有本日之成。而大晉沃野千裡，兵精糧足，且與我互擁天險，非一日之功可下。即便與趙軍南北夾攻，幸運竟功，到時候情勢轉換，便將直麵虎狼之邦。試問，屆時我憑殘兵剩將，如何可敵虎狼之師？”

“小童？”樂福問，“乾嗎的？”

尚書令樂福聽得眉頭緊蹙，坐立不安。

“國師另有運營？”

接著，他身子往前微微探出，用輕得像是私語的聲音道：“全憑陛下之意。”

“是啊，譙翁若願退隱，朝中怕就冇有國師之位了。”樂福說。

“當然也不是。”樂福拿起茶壺，主動給本身倒了杯茶，“或戰或和，我是全冇主意。”

“安厚兄啊，你就彆在這兒跟我顯擺茶藝了。國事憂心，我哪有表情品茶。”

“當著陛下和我之麵所說。”

“這個，你能不能細心給我講講？”

“陛下的設法實在很簡樸，不過就是霸業。但他比你們看得遠，曉得這不是戰與和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