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命如黃花的第二章[第1頁/共3頁]

潘逸鼓囊著腮幫，含混問道：“少甚麼？”

輕風拂過，碧紗如水。亭中人提筆捲墨，在宣紙上落下兩個豪放大字。

見此場麵，潘逸忍不住暢懷大笑。榮灝勾下唇角，然後端起玉盞慢條斯理抿了口茶。再抬眸時，他的目光不由飄向院內修剪花草的粗使丫頭。

榮灝嫌這聲音煩人，又冷冷地補上句：“用泥巴糊了他們的嘴，彆礙著我聽戲。”

榮灝正身坐下，侍女們忙遞上香茗，謹慎撩開亭前昏黃紗。

潘逸也看到了那處，在丫頭堆裡找到了一張熟諳麵龐。他打一激靈，忙不迭地拱手道：“殿下放心，這事我定能辦好，不過現手頭有事，先走了。”

榮灝點頭準了，眼睛移回戲台上，入了神。

他待在此地一年多，政績為零、戰績也為零，倒是梨園子換了一簇又一簇，另有院中的鶯鶯燕燕。戲聽多了膩，美人看多了也膩，如果被人告狀說他不做事，這輩子也彆想回都城了。

女人抬開端，木訥地望著他，翦水秋瞳清澈見底。

榮灝深思時，神采極嚴厲，看起來端莊，實則都是些歪點子。這都是潘逸的經曆之談。公然，榮灝拍下扶手，嘴一張就蹦出來句：“把那些將軍叫過來，本王要設席款侍。”

阿五抿嘴起家，拍拍身上的泥漿跑開了，連個“謝”字也冇說。

“是！”

侍姬揉肩揉得不舒暢，榮灝抬手將她打發了。人一走，潘逸就拿起碟裡的糕點一口塞到嘴裡，再倒上盞茶一股腦兒喝乾。

“這可千萬使不得，工夫我有，但是領兵兵戈我向來冇乾過啊！”

侍衛領命，上前將這一乾混飯吃的拉出亭外，扒了褲子舉刀就往他們屁股上打，劈啪一頓響，就像在替台上打戲喝采。

“好！王爺這字人間無二啊！”門客紛繁翹指大讚。

“你快些走，由我替你撐著。”

燕王府裡多了個五女人，是王爺在街上買來的。因為花了五十兩銀子，嬤嬤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阿五。大家都知，倒是府裡的主子榮灝忘了這件事。

“來人，將‘有為’裝裱送去給我父王，讓他看看我在這兒習的好字。”

“陛下曉得會扒你皮的。”

“噗”的一下，潘逸把茶噴出半丈。

世人一聽，嚇得神采刷白。如果從一德高望重之人筆下寫出“有為”，那定是指道家之懸妙，而榮灝寫出“有為”送給國君……這不是找死嗎？

世人又大驚，現在這世道一個“中庸”，一個“有為”的確就是在打國君臉，並且還是兩次。

“將軍來了，誰守邊關啊？”

這雙眼睛夢裡見過。潘逸心絃輕顫，微微睜大了眼。阿五還是呆愣，就和初遇時的一樣。

榮灝凝了神采，思忖半晌。

阿五是潘逸帶返來的，是他交出的銀子，也是他牽得繩。

“好！”

不知不覺，潘逸唸叨阿五的次數變多了，看到片葉子，都感覺翠綠得如阿五的裙。實在丫環的衣裳一個樣，恰幸虧他眼裡阿五身上的衣裳格外翠嫩。

終究，腳步聲近。轉轉頭，阿五正提裙踮腳，謹慎繞過來。翠綠羅紗下是雙小巧的足，包裹在五色絲繡鞋裡。

前些日子下雨。一天，潘逸路經後院，見一女人頂著帕子小跑。她急倉促地將露天花盆搬到廊簷下，冇料滑了一跤。花盆碎了，泥濺了一地，鮮豔牡丹橫臥在地，被雨水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