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烏夜啼 - 第7章 恩義

第7章 恩義[第1頁/共3頁]

她仰起臉,望著他,眼睛裡都是茫然無措,那裡另有貴妃娘孃的風采。

景彥自顧自挪下暖榻,由半夏奉侍著穿好靴子,理好了衣衿,說:“走就走,爺才懶得跟你囉嗦。不過夫人叮囑我跟你說,下個月尾老太太生辰,讓你回府裡住幾日。”

“奴婢有罪,奴婢該死,娘娘且打死了奴婢罷,奴婢辦事不力害苦了娘娘,奴婢活著另有甚麼用處,早該死了——”揚起手,啪啪啪擺佈開弓,扇得本身牙都掉一顆,和著血水吐出來,還要哭,持續扇,總比被拖出去打板子強。

擦一擦淚痕,暴露一張慘白麪孔,朝他伸脫手來,長長的甲套如利刃,泛著寒光,“你生我的氣了?”

他便上前去,伸脫手,讓她攥緊了,指甲套上的鏤空斑紋割著她的皮膚,格外的冷。“我明白的,天底下隻要你對我好,經心全意的好。若不是你,本宮還是延禧宮裡的喻常在,傻傻受著一爐子香灰,到死也見不著皇上。”

熱熱烈鬨一場戲,到頭來隻得長歎一聲,“廠公大人的本領大著呢,輪不到你我擔憂。你們這幾日籌辦著,隨行衣物收一收,等我見過太後便回府去。”

“又是東廠。”她勾了勾唇,嘴角儘是諷刺,“重新至尾就是東廠的人攛掇貴妃娘娘興風作浪,與他冇有半點乾係。嗬——忍冬啊,我們自作聰明瞭,人家早想好了後招,或是還想把三姐姐拉出來,水越渾,越得利。”

“是,奴婢服從。”

春和宮,喻婉容終究哭累了,茶盞瓷瓶砸了一屋子,滿地碎片,連個下腳的處所都冇有。曹對勁左挪右挪才找到個能跪的磚,頭磕得砰砰響,照這麼個磕法,人都傻了。實在他大可不必如此,一來他並非春和宮的主子,太後措置喻婉容,也冇牽涉上他,二來喻婉容雖未被剝奪封號,但丟了權益,齊王來歲西行就藩,聖上她責令閉門思過,可冇給刻日,很多人就如許思過到白頭,死前也未能翻身,不過——他斜過眼睛瞄了瞄一旁一聲不吭的陸焉,喻貴妃有他,莫說是閉門思過,就是被打入冷宮也能有複寵的一日。

月尾她的咳症總算好了,梳洗整齊到慈寧宮見過季太後。她母親永嘉公主與當今聖上皆是太後所出,但母親命薄,出產後虧了身子,養了兩個月不到彆放手西去,太後憐她孤苦,自小便接進宮裡,她在慈寧宮就近住著,景彥七歲大便做了太子伴讀,竟日裡跟著太子滿都城混鬨。

“唔,又要怨我。我哪也不想去,哪哪都是費事。”

“哥哥姐姐們都是極孝敬的,我也是揣摩半日纔想著要做襪子,一來是太後貼身之物,自當細心,二來也簡樸些,太後是曉得的,景辭笨手笨腳的,不敢跟姐姐們的技術比。”

景辭雖萬般不想回家,但世人的端方如此。偶爾混鬨一次無所謂,卻不能在孝道上有分毫差池。

景辭忙打起精力,笑道:“是呢,恰是下個月二十九。不過老太太叮嚀過,不讓大辦,隻請了熟悉的人家來,湊在一起說說話罷了。隻是景辭要向太後孃娘討個旨意,祖母壽辰,景辭需回府中相伴纔好。”

忍冬皺眉想了想,點頭道:“事發俄然,奴婢內心雖急,但半點不敢草率。外套是照著原樣裁的,奴婢的繡工不敢誇口,但郡主清楚,若不是故意人,誰能瞧出分歧來?東廠的人看著,誰又有這個膽量,敢在這東西上頭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