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陽台[第1頁/共3頁]

“是是是，柳某知錯，”，柳音含笑著壓動手腕，於兩兵比武措置下，頃刻，勢均力敵演變成排擠之態。

“太醫署類目繁多，藥品齊備，自當受命，旁的還好說，隻是這仙鶴草・・・・・・我朝地處東南，氣濕地熱，不宜仙鶴草存活，太醫署雖錄有藥性，卻未有存用。”

對坐之人頓時睜大了眼，驚奇不已，盯著棋盤看了半晌，又將目光移到柳音身上，先是慨然一聲長歎，接著竟撫掌而笑，拱手道，“權之高才，衛某愛護。”

“哈哈哈哈・・・・・・”，趙闕心安，開朗笑開。

天氣漸暗，香客們稀稀落落下了山，大羅三境殿、王母殿和長生殿內緩緩靜了下來，著了道袍的小羽士腳步跌跌地穿太長廊，來到東廊房絕頂的一間宿室內，急喘了兩口，待氣味安穩，隔著門哈腰拜道，“道尊，將軍府來人相請・・・・・・”

“道尊的脾氣天下那個不知，你我隻需巧舌回稟，將軍怨不到我二人身上。”

“好・・・・・・”

宿室內，白髯老者靜坐矮床邊沿，左手掌心輕釦下丹田，右手附於其上，聽聞頻密的腳步聲漸遠，下垂的眼皮微微暴露兩條裂縫，三月前，飛昇成仙的道家鼻祖忽入夢來，賜言，秉心持性乃是正路，而後，他便撤手觀中一應事件，不睬俗塵，整日閉關打坐思悟道法。

想到此處，老者歎了口氣，又闔上了眼皮。

天賜規語於陽台觀，觀內稍有些悟性的哪個不是欣喜萬分，恰好觀主仍舊固我，將諸事蕭灑拋下，一頭紮進塵凡中去了。

道童照道尊的話一字不落地說了，趙闕聽罷僵了僵臉皮，狠狠地白了道童一眼，一語不發甩袖而去。

夢境本就光怪陸離，可悠長印在腦海揮之不去的倒是少見。

趙闕擺手，打斷了柳音，“你說得倒是好聽，將軍哪管這很多，到時指責下來，自不消那老道擔著。”

“粗鄙，”柳音瞟了他一眼，“道家論六合天然，聽聞陽台觀中的老道尊極推許老子說，與莊子之流又有分歧，拒你於門外也在道理當中。”

“快請――”，狄應忙起家相迎，寺人不得已也跟著動了動，走到門口，便見長鬚太醫已拾階而上。

“多謝陛下，皇恩浩大”，狄應朝著皇宮方向遙遙一拜。

“真是個粗暴莽夫”，道童氣罵。

趙闕見他二人你來我往實在煩躁，伸手一把掃亂了棋局，直起家，視野在兩人間遊移，“下完了？”

“將軍彆急，夫人所患並非疑問雜症，乃是小病成災，隻要用藥恰當，病癒可望，”說著回身朝背箱的藥童探脫手，藥童便從藥箱中取了一張寫滿筆跡的藥方遞上，太醫回身送到狄應麵前，“下官已開了方劑，隻是此中幾味極其寶貴罕見，怕是還需將軍入宮求藥。”

暮日西沉，紅光渙散了大半的天空，好似優伶遮麵的花錦團扇，美煞人眼。

一個斷了根的宦官，也敢這般同本將軍說話，難怪入宮三十載隻混成看人神采的二等主子，狄應心下冷嗤，搖手歎聲，“公公羞煞本官矣，夫人自十五歲跟了我，費事不棄，當年我隨陛下南征北戰，她一人在鄉間扶養興兒，毫無牢騷，這些年是我虐待了她，不若怎會病痛纏身卻啞忍至今呢，唉・・・・・・”，說著乾澀的眼角擠出幾滴濁淚。

話冇說完，隻聽屋內傳出一道降落的聲音，“本尊邇來閉關悟道，不見外客，請他自行拜彆罷”，明顯近在耳邊，偏生聽起來渺遠得好似天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