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亡故[第2頁/共2頁]
片片冰紋的窗欞就在麵前,快了,快到了。
前幾日柳雅撐著病痛在院裡走了幾步,瞥見的人都對她說:“柳姨娘,這冬過了您定能好起來,這都能下地走動了。”
“那是迴光返照,我都說了,柳姨娘必定活不過大郎君結婚,這不,死了吧。”
“真的,假的,一個姨娘,又不是自家女兒。”
“一個姨娘,有啥撞不撞的。”
柳雅心中一喜,猛一下襬脫了白霧,身輕如煙,吐出了一口渾濁的氣。
柳雅在昏沉中漸漸坐了起來,下床往迎窗走去,窗有些遠,隱蔽在一片白霧中。
緊閉的院門裡,幾個仆婦、丫頭摸黑跪著。
柳雅站在住了十幾年的臥房中間,望著纏枝梅的紅木酸枝落地罩上深淺相間的綠色簾子發楞。
“不是不是,是老太太。”被辯駁的報酬了死力證明說的冇錯,又緊跟著說道,“老太太進門的時候是我挑的簾子,我看著老太太哭著倒下去的,暈了,當時就哭暈了。”
柳雅孔殷的想看一看院中盛放的白梅,內心焦灼不安。
臥房中鏤空雕冰梅的金絲楠木床上斜臥著一人,披垂的一頭烏髮擋住了臉,看不清楚是誰。
她手肘一滑,噗的一聲,撲倒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柳雅做了鬼,成了精魄之氣,憑著內心的那點念想,她輕飄飄的出了院子一起飄到前院的喜堂。
“如何看不到?”
比及世人鬨著送了新娘子去喜房,又鬨著灌醉了新郎,天氣也黑下來,柳雅下了白梅樹往住的院子去,過了翠綠的湘妃竹林,遠遠的瞥見硃紅色的院門。
北風已經殘虐了一個夏季,雖已立春,北風還是未曾減少半分,還是呼呼的颳著,臨床的迎窗上一層一層的白霧。
廳堂厚重的降紫門簾哐啷一聲被挑開,服侍柳雅的大丫頭丁香端著藥急倉促的邁進了屋子。
丁香端著藥碗漸漸的喂藥,可藥如何都喂不出來,苦澀渾濁的藥湯順著那慘白的小臉,一點一點往下賤。
前幾日服侍的丫頭丁香摘了一支送出去給她瞧,支頭的白梅花苞已經飽滿的仿若隨時都會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