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夢魘[第1頁/共3頁]
“為甚麼是我?”顧昭終究開口。
然這以後,顧昭又沉默了。
秋雨已下了整整一日。
“冇事。”她長長出了一口氣,答覆道。
紫筍心有不忍,輕聲喚她:“女郎……”
未幾時安神湯藥送來。白露將藥奉與太後。她看看四周,見守夜的宮人都在遠處,輕聲問道:“太後莫不是又夢見了……”
顧鈞這才入坐。
顧昭有些吃驚,但頓時就收斂了神采,低頭應了。
忽有一人自廊上疾行而來。那人身形纖細,顯為女子。她倉猝移至近前,撐開手中紙傘,步出長廊,穿過庭園,走向顧昭地點之處。
顧昭聽完,想了一陣才道:“也就是說,隻要我成太子的庇護人便能夠了?”
“朱紫召見,不知有何叮嚀?”現在顧鈞已不敢直呼女兒的名字,隻能恭敬地躬身扣問。
顧昭訕訕點頭:“在家時阿孃叮嚀過。”
紫筍急了:“女郎莫非不想見他?”
顧鈞等了好久都不見她出聲,隻得謹慎翼翼地開口:“朱紫……”
“甚麼時候了?”太後問。
“要我完成的事?”
顧昭點頭:“已找了這麼長的光陰,還是音信杳然,想來天意如此。今後不要再提起這小我。”不待紫筍說話,她又道:“你去換衣時,我已讓碧澗去請阿爺過來。”
他表示宮女們將東西放在顧昭麵前。捧著棋盤的宮女便先上前來。這宮女略有幾分姿色,最可貴的是一雙手纖長細嫩,膚色白晳。她放棋盤時天子適值昂首,不免多看了一眼。顧昭看在眼裡,卻隻作不知。
許是發覺到她的嚴峻,天子叮嚀身側的內官:“叫人把東國進貢的棋盤和棋子取來。”
顧昭眼中的希冀頓時燃燒,黯然坐到榻上。
顧鈞這才明白她問的是入宮之事,遊移著答覆:“是先皇後的意義。”頓了頓,他摸索著問:“這一月朱紫經常悶悶不樂,莫非不肯入宮?”
天子的姿貌風儀,就算年青時也隻能說是中人之姿,近年來又微微發福,愈發顯得渾厚圓潤。不過入宮僅僅數日,顧昭已覺出他是個暖和的人。對宮女內官,他絕少疾言厲色。就算他們偶有疏失,天子也不大計算,偶然乃至還會在宮監前麵為他們粉飾,免除他們的懲罰。
紫筍坐下漸漸飲著薑湯。辛辣的味道自口腔向胸腹伸展,激出陣陣暖意,趨散了身上的濕寒。
***
紫筍點頭。
太後飲了一小口湯藥後,才悄悄“嗯”了一聲。
太後輕歎一聲,撫著額頭冇有說話。
顧昭已回過神,對她暴露衰弱的笑容:“我冇事。”
待她迴轉之時,已有人將薑湯送至顧昭房內。顧昭神采安靜,在看到紫筍時,乃至還能暴露和順的笑容,將案上的薑湯悄悄推向她。
一個月前,天子便下達了將冊立顧昭為後的詔旨。因她已是將來皇後的身份,顧家不能將她再作顧家女對待。她的任何要求,在顧家都成了甲等大事。顧鈞更是不敢有涓滴慢怠。
“從明天起,你留在我身邊。”顧昭道。
顧昭深吸一口氣,終究落了子。隻互換數手,顧昭就看出天子棋藝平常,下子時再無猶疑。倒是天子思慮的時候越來越長。
顧昭一驚,她竟忘了是與天子對弈,倉猝道:“妾一時好勝,請陛下懲罰。”
她緩過勁後,便放下碗,向靜坐一旁的顧昭道:“女郎彆急。奴婢明日再出門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