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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心如蛇蠍 -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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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頁/共3頁]

顏素曉得他說的冇想到是指甚麼。盧龍是割踞河朔的方鎮之一。朝廷對於河北幾近冇有任何束縛力。因為節帥能夠自主,河朔藩鎮一貫事情頻生。楊翬無才無德、刻薄寡恩,明眼人都看得出,盧龍遲早會有大亂。隻是誰都冇想到,他弑父殺弟才得來的節度使之位,竟然這麼快就被人奪走了。

經曆這麼多事,功名利祿應當早不放在眼裡了。對於陳守逸如許通透的人來講,除了風趣,大抵確切冇有甚麼來由能讓他脫手。

她素有分寸,並不過問他們兄弟間的事,隻體貼腸為他按壓頭皮。

“足下是……”牙娘有些迷惑地開口。

陳守逸點頭:“不是我。當時我不過是個無品黃門,底子不成能對他做甚麼。”他聲音漸低:“我原是想,總要等我把握了神策軍,才動得了盧龍。冇想到……”

月光清冷映照宮牆。昏黃燈影下的閣道上,一個頎長的身影安然鵠立,單獨凝睇著下方殿宇裡的微光。

“你如何會……”顏素頓了一下,換用了更加委宛的說法,“都說你當初死在楊翬刀下了。”

顏素黯然。她也是曆經憂患的人,如何設想不到他當初的窘境?不到十五歲的少年,身負血仇,吃進苦頭逃到京都,還能做出甚麼事?隱姓埋名、投身宮廷,本擬忍辱負重,報仇雪恥,冇想到仇家竟早早死了,連向他討還血債的機遇都未曾有。盧龍已經易主,本身又成了寺人,是絕無能夠再歸去了。運氣對陳守逸開了一個最殘暴的打趣。

廣平王色彩稍霽:“那依阿弟之見呢?”

陳守逸既不承認也不否定:“三娘特地約我來此,就是為了這件事?”

東平王在她適度的按摩伎倆下,微微舒解,反手握住她的手。

夜涼如水。

“讓我想一想。”很久今後,東平王答覆。

“牙娘,我替你脫籍吧。”他說。

牙娘拂開門簾,倒是名青年男人立於門外。此人方臉濃眉,高鼻厚唇,眼睛的形狀和東平王有些類似,卻不像東平王那麼深髓有神。

他極少來北裡尋歡。出去時見牙娘這裡堂宇寬靜,前植花草,後有閒池,再看茵榻帷幄無不精美講求。再看牙娘善解人意,和順體貼,他不免恍然,如此才子,又是此等清幽之地,難怪他這兄弟會在此戀棧不去。

來人對她一笑,方要開口,牙娘身後卻傳來東平王略顯驚奇的聲音:“阿兄?”

“以後?”陳守逸笑得不無諷刺,“親人都已死絕,血海深仇也用不著我去報了,另有甚麼以後?”

顏素細思,麵色陡變:“莫非當年盧龍那場兵變……”

他如此直言不諱,倒讓廣平王略微難堪,沉默一陣後才又開口:“陳進興一事,阿爺是有些活力。不過這事畢竟不能全怪阿弟。誰料獲得徐太妃竟能布這麼深遠的一個局?現在她儘占上風,太後也不敢再有甚麼行動,局麵對我們越來越倒黴,我們父子三人這時更應摒棄前嫌,同舟共濟纔是。”

“他當時急著掠取阿爺的令符,”陳守逸歎道,“冇顧得上殺我。有幾個忠仆搏命護我殺出重圍。可惜他們厥後……我們一起被他追殺,逃出河北時,就剩我孤身一人了。”

“火線浴血奮戰,”東平王深深吸了幾個口,才又和緩了語氣道,“阿爺卻在前麵反叛,天下人會如何想?儘失民氣的事,毫不能做。何況戎人一貫垂涎中原物產豐沛,戰局如果倒黴,他們必定大肆犯邊。萬一京師再像之前一樣落入蠻夷之手,國朝好不輕易規複的元氣豈不是又要一夕散儘?阿爺想要的應當也不是一個滿目瘡痍的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