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軍中小試[第2頁/共4頁]

羅厚幾乎被那青年將軍的明麗笑容耀花了眼，聽聞這清冷嗓音時方纔回神，粉飾普通垂眸，肅容答曰：“再有兩月，便滿十七歲。練習時……進步神速。隻是――”

展長生道：“草民與仙途無緣，未曾拜師。”他此時心頭計算與夏元昭不謀而合，疆場上風雲變幻，多習個一招半式，便多一分保命的機遇。無怪乎眾兵士寧肯頂著偷師的罵名，也要留在一旁圍觀。

羅厚方纔道：“隻是他於陣型演練上，有些格格不入。”

書房門輕響一聲，羅厚已排闥入內，行了拜見之禮後，將手中幾頁宣紙奉上，又道：“我十五營百名精銳，展長生位列七十四名。”

伏魔營乃是步兵，十五營中又大半都是新兵，營尉羅厚卻一視同仁，第一日，全營五十裡急行軍，淘汰過半；步兵雖不考騎射，卻多了一項佈陣行陣地演練。需看紅、黑、綠、白四色旗號批示，疾步變更陣型。

一套七禽訣發揮結束，展長生額頭微微見汗，呼吸卻還是綿長和緩，抱拳立在一旁，主動道：“我本是獵戶出身，兩年前在山中偶遇一名仙師，傳了我這套七禽訣，隻道雖無大用，卻可強身健體，助益身法，於我等凡人自是無益。”

第二日陣型演練，夏元昭公然準期而至，一身盔甲崢嶸，立在觀武台上，映著晨光朝霞，英姿颯爽，威風凜冽。

那長棍殘破不堪，卻質地堅固，墜在手中沉甸甸分外有重量。既無構造、亦無妖術。那校尉卻還是皺起眉道：“兵器本是一寸長，一寸強，你使這長棍同人鬥爭，過分占便宜。”

那鼠須校尉卻充耳不聞，隻冷冷道：“擂台賽所用兵器皆為軍中供應，展長生這長棍卻不在此列。本尉行事依足軍規，如果不平，自去上告。展長生，若再擔擱，便判你落敗。”

長寧州名為長寧，實則長年不寧，月月小鬥，年年大戰，故而蒼青城牆矗立堅毅，傷痕累累，到處有火燎斧鑿的陳跡。

那校尉生得乾癟，下頜三縷鼠須，左臉一粒黑痣，三角眼藏鄙人垂眼皮中。他伸脫手握住長棍，細心驗看，卻瞧不出端倪。

翌日季末小比，展長生不孚眾望，又接連擊敗六人。他手持斬龍槍，槍身隨招式竄改，當硬則硬，當軟則軟，硬時棍掃成片，軟時槍挑一線，故而招式詭譎，令敵手無從捉摸。

羅刻薄：“是。不過末將另有一事。”

他正胡思亂想，卻聽夏元昭柔聲道：“快起來，長生，你能夠將那套工夫再使一次？”

第二日，則兩兩抽簽搏擊，勝者再抽簽搏擊，如此來去，直至殘剩百人之數。

四周喧鬨無聲，唯有巡查兵火把在黑暗中起起伏伏，蛉蟲清唱，夜風低徊，展龍半個字也未曾答他，展長生卻隻當他允了。

台下數個百人方陣伴同旗官批示，進擊撤退，順次演練雁陣、魚鱗陣、八卦陣、長槍陣等陣型。

幾次變更後，那處陣型便比彆處要亂些。

展長生自以半月參軍資格而躋身百名精銳，周遭同袍瞧他的眼神便是天翻地覆的竄改。

那校尉卻做足姿勢，慢條斯理捋鼠須，已命人將香點上，“以一炷香為限，時限一至，便分勝負。”

因了這橫生枝節，李阿牛等人亦不敢再多問。暮□□臨時，展長生提了展龍化形的槍桿，坐在營帳外一塊石頭上，將那長棍橫放膝頭，低聲道：“展龍，不若我將七禽訣傳授全軍，多救一人道命，便是為你多贖一分殺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