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賞善罰惡[第3頁/共4頁]
一眾仆人耀武揚威補上幾腳,方纔關上大門。
武烈侯三代單傳,人丁殘落。胡岩風的祖父、父親前後戰死疆場,隻剩他一個嫡子。此事一出,令得滿門蒙羞。胡岩風的祖母魏氏披公佈衣,手捧請罪書,在皇宮門外跪了一日一夜。待皇上終究收了請罪書後,魏氏便自稱無顏苟活於世,在宮門前自刎而死。
展龍眉心微皺,冷道:“師弟,你對這小牲口倒比銀足金羽雕蛋更好,何不留給那農家,也全了夏元昭要子嗣淺顯安穩度日的遺言。”
展龍冷哼,再不言語。
展長生展顏笑道:“有勞師兄。”
這嬰兒彷彿曉得本身有了大名普通,朝展長生歡樂伸脫手來。展長生悄悄握住那嬰孩小手,竟體味出幾分為人父母的沉沉高興。
他亦不言語,隻守在展龍身後,四野無人,唯有星垂平野,遠處夜梟哀號。
隻可惜世事無常,更叫展長生清楚明白,戔戔凡人畢竟螻蟻之力,亂世中不過束手無策,全然無從抵擋。
永昌國隆武二十七年秋,瓊英叛國降敵,長寧伶仃無援,隻得堅壁清野,死守城中,以三十五萬守軍對抗天孤、天縱兩城,合計八十萬聯軍。
此事無人張揚,夏侯員外亦是無從清查,縱使心如刀割,哭天搶地卻全無體例。
展長生畢竟謹慎,並不上前,隻在街劈麵尋了個茶館雅座坐下。他與展龍穿著繁華,雖懷中抱著嬰兒,那茶館小廝也不敢多看,隻為二人送來上品綠茶同幾樣精彩點心。
那嬰兒吃得苦澀,幾日將養下來,竟然白胖了幾分。
如此行行停停,過了七八日,半途停下時,展長生便在山中捕獲各色母獸,取乳汁豢養嬰兒。
那雕蛋不過每日汲他一滴鮮血,這嬰兒卻需求每日進食,豈可相提並論?
展龍領他行至鎮南一座大宅四周,朝黑漆大門一指,“就在這戶人家中。”
彼時展長生望向路邊梧桐路,金色枯葉瑟瑟,有若一片黃金狼籍落在樹梢,低聲道:“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他父親是人中龍鳳,蓋世豪傑,隻願他這平生也無愧先祖,做個頂天登時的男人,不如喚作夏桐生。”
夏元昭血戰三日,身中數十箭而亡,鐵籬營全員戰死,伏魔、降魔、破魔全軍無全軍淹冇。展長生昔日戰友同袍,不管鐵籬營營長安子夏,伏魔營李阿牛、徐三寶、簡思明等人,儘數葬身在長寧莽莽荒漠中。
時近暮秋,霜濃露重,地步間水稻已收割結束,水波上一片白茫茫霧氣,既安適,又寒涼。展龍同他並肩而行,走出村落,降落道:“師弟雖口稱斬斷塵緣,一心修仙,卻畢竟擺不脫塵凡。”
魏氏所寫的請罪書字字血淚,滿篇痛斥胡岩風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悖禮喪德,妄為人子、人臣。百姓間亦是唏噓,武烈侯傳承百年,忠肝義膽,世所同頌,現在卻毀於一人之手。
展長生不由一愣,他前些光陰乍聞凶信,心神受創,恍忽了幾日。隨後痛定思痛,再不敢遲誤下去。展龍總催他早日自各式俗務中脫身,他卻總有諸多來由,口口聲聲,正氣凜然。
且不說胡岩風曉得後如何鬱結,展長生得知這動靜時,正坐在一家農戶屋外。
過了好久,展龍方纔道:“籌辦安妥後,我引你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