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死當諡文正[第1頁/共4頁]

老供奉微微一笑，規複雲淡風輕的閒散常態，和顏悅色說道：“棠溪啊棠溪，當局者迷，你如果肯退隱，誰敢與她過意不去？”

墨客頓了一下，這下子當真是心肺涼透了。

徐鳳年乾脆將一半西瓜悄悄丟了疇昔，書內行忙腳亂好不輕易接住，看到徐鳳年埋頭大啃，這才低頭吃了一口，涼透心肺。

白叟平平道：“好吧，我能夠與你商定，你去都城，她終歸是庾氏名義上的孫媳婦，冇誰能欺負。”

白叟眯起眼，靠在椅子上，心機讓人揣摩不透。

徐鳳年哈腰從泉水中拿起一個冰鎮有些時候的西瓜，伸手一敲，剛好一敲為二，笑道：“吃不吃？”

徐鳳年嘖嘖道：“飽讀詩書售帝王，說是這麼個說法，可你連報國寺都進不去，誰理你？”

年青公子笑了笑，翻開了扇子，倒是替老祖宗與那隻獅子貓扇起一陣清冷。

窮酸墨客笑了笑，低頭自顧自說道：“誰說我要賣給帝王家？賢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獨獨冇有了結君王事一說。”

徐鳳年打趣道：“死當諡文正，好大的野心。”

墨客昂首一臉迷惑。

盧白頡苦笑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她。”

白叟輕聲道：“我雖罵那傢夥是徐瘸子，可到底是毀滅了八國近半青壯的人屠魔頭，更是比春秋大義都給踩踏得一乾二淨了，不是你這些孩子能去隨便挑釁的。是以酒樓上的小打小鬨，你彆想著如何去出氣，一個不好，就是引火上身。徐瘸子的護短，你們這些孩子，都冇有切身材味，我不管你現在如何不睬解，隻要記取這些話就行了。宦海小吏的拖字訣，能讓尚書將軍們都頭疼，擱在你們身上，就要學會等字訣，年青是功德，能等。張钜鹿也好，顧劍棠也罷，能有明天成績，都是等出來的。”

棠溪劍仙盧白頡起家作揖後安靜拜彆。

盧白頡很不客氣打斷道：“我不肯意。”

公子哥雙指捏著扇柄，笑道：“四得。”

徐鳳年餘光瞥了眼，竟然不是江南常見的冊本，而是北涼那邊當朝大儒姚白峰的《四經章句集註》，看這墨客唇語，更加風趣，的確就是離經叛道到了頂點。

盧白頡點頭道：“連北涼王的女兒都有人敢如此欺負，她隻是姑幕許氏的棄子，如何能讓我放心。”

徐鳳年打趣道：“一本書值得了幾個錢？”

盧白頡苦澀道：“隻求伯父莫要讓報酬難她。”

在江南士子個人中資格老練不能再老的老供奉庾劍康眼皮顫了一顫，一隻手不再是撫摩烏黑獅子貓，而是五指呈鉤爪狀握住寵物的腦袋，隻是並未用力，本能感遭到有些不舒暢的獅子貓彷彿不睬解，轉了轉頭，王朝中少數幾個有望身後爭奪到諡號“文忠”的庾劍康俄然自嘲笑了笑，至於更高於文忠的諡號文正，王朝已空懸一百二十年，連他都不做期望。白叟隻是再度望向遠處青山，江南多山川，老是看不厭，平淡言語中竟然罕見呈現讓步意味，輕聲道：“棠溪，你曉得當年我本意是由你來做盧氏家主，盧道林也情願。”

“立言太高，然闡揚己意過分，溢位本來經文，有欲求高於賢人之嫌，乃至淩虛蹈空而無實，非解經正統。”

“但比較學宮朱門理學的一絲不苟，仍有諸多敬愛處，拘束更少，通達更甚。”

盧白頡沉默不語，手指不再抹在劍鞘上，老供奉感喟著伸伸手，表示這名曾被他非常正視的後輩坐在凳子上，盧白頡坐下後，明天特地從江心郡趕來報國寺的庾劍康笑了笑，“可惜不是我庾氏子孫，我家裡那些後輩，沉穩不足，銳氣不敷，隻能守成，很難複興。他們哪敢罵我們這些故鄉夥是老不死，便是有怨氣，卻連肚子裡都不敢罵。小小年紀就都是一股子臭不成聞的老氣。棠溪，你可知我為何要難堪許慧撲這麼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