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第4頁/共6頁]
“臣不敢。”陳雲鵬嚇得幾乎跳起來,“臣隻是瞥見這宮女身形搖擺,想來是跪得太久支撐不住。臣不由自主在想她犯了甚麼錯,又恐她君前失禮錯上加錯,故而用心了。”
天子看著她的手,彷彿漫不經心腸道:“此次齊王賑災得力,你說朕該如何誇獎?”
李菡無法地彎了彎嘴角:“奴婢不知。約莫是夫唱婦隨,演戲就要演足罷。”
天子挑了挑眉:“你說齊王在山東賑災是演戲?”
“將我挪到那裡去?”甄真趕緊問了一聲。
天子哈哈笑起來:“陳卿倒是憐香惜玉之人。傳聞你還曾在外救了一名女子,成了嘉話?”
天子不說話了,殿內一時沉寂無聲,氛圍彷彿都凝固住了。李菡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腰背卻挺得筆挺。很久以後,是殿外小內侍通報的聲音突破了沉默:“陛下,潞國公世子在殿外等待。”
曙紅已經走遠,並未聞聲石綠喊她。石綠嗐了一聲,看甄真的衣裳已經穿好,便乾脆本身抱起了藥鍋:“娘子且等一等,頓時就安排你挪出去。”
齊王妃去潞國公府戰役南侯府彆離登門稱謝的動靜很快就傳進了宮中。天子正在閱看山東賑災的奏摺,聽了內侍回報以後一笑,轉頭問身邊的李菡:“你說齊王妃這是甚麼意義?”
陳雲鵬跟著內侍進殿,第一眼就瞥見天子的書案前麵跪了一個宮女。他不敢多看,規端方矩給天子施禮以後,便與天子一對一答地稟報起本身在西北的見聞來。這些他在奏摺中都所提及,但限於篇幅,自是冇有麵劈麵奏對來得明白。天子問過軍中事,又問邊城民生,足足問了半個多時候,纔對勁地點頭:“邊城之物價,陳卿竟也如此清楚,實在可貴。”
天子笑得非常愉悅,李菡那邊卻有些跪不住了。這昭文殿裡地磚皆為精選細製,堅固光滑,走在上頭當然隻覺平坦,跪在上頭倒是受不了的。何況氣候酷寒,殿中雖放了火盆,地板倒是冰冷,跪得久了,膝頭上冰寒入骨,便是已經跪得麻痹,仍舊能感遭到那刺入骨髓普通的疼痛。
天子笑吟吟道:“賢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可得了經驗?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濫做好人。”
石綠卻笑道:“我那裡用得著這般精美的花腔,這是給夫人繡的。夫人的貼身衣物不喜用針線上人,都是我和丹青來做。你也該好生學學針線,再過幾年我和丹青都要離了這院子,你若針線好,說不得就到了夫人身邊服侍。”
李菡放動手中墨條,跪伏在地:“是奴婢浮滑了,不該在陛上麵前這般猖獗。隻是奴婢本身內心不安閒,總感覺從捐獻之事開端,王妃便有些造作……奴婢該死,請陛下懲罰。”
陳太夫人閒暇時也曾與馬氏等人談及此事,頗讚美李菡的聰明與果斷。須知在她這個位置,若要得天子寵幸非常輕易,反倒是保持著明淨之身更難。
陳雲鵬便撿著說了兩件,天子聽得津津有味,笑道:“如此說來,這笑話鬨得好!倒替朕鬨出了一員能臣。”
當時甄真躺在床上,裝著已經燒得昏頭昏腦,卻眯著眼睛悄悄地看——齊王妃給的這藥實在好用,不管身上再熱,神智倒是復甦的——那條藕合色肚兜上頭繡著象牙色的花朵,她不曉得那是甚麼花,但彷彿當初在沔陽的時候,曾瞥見過顧嫣然的帕子上用過這個花腔。如此看來,是她的舊物不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