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湖心亭（二）[第1頁/共4頁]

鐘蘊朗也道：“你呢？怎地偶然稱我‘鐘公子’，偶然稱我‘姓鐘的’，偶然又稱‘鐘爺’？你可也彆再喊我‘鐘爺’了，聽著當真有些彆扭。”

那少女並不伸手去接，側頭一笑，秀髮微揚：“我一個‘邪教’妖女，怎可向鐘爺討要東西？是我技不如人，這才丟了風火令。你不必將它還我，待我歸去好學苦練，甚麼時候你的工夫不及我了，我再恃強奪回。”

鐘蘊朗忿忿道：“我自小便聽師父提及，雍熙三年，遼國攻我大宋。楊老將軍商定潘美，要他策應，而親身率楊家將軍迎擊遼軍，以保護雄師及百姓撤退。誰知那潘美見楊老將軍墮入重圍，竟棄楊家軍於不顧，先行遁去。楊老將軍終因寡不敵眾，負傷墜馬，所部無平生還。”

那少女一愣：“你都曉得啦？”

鐘蘊朗奇道：“找我？是誰？”

那少女卻不樂意了，當即回道：“怎會？全部煙霞門就數我悟性最高，便是我爹……歸正，歸正，我悟到的必定不至五成。”

鐘蘊朗點頭一笑:“天然由得你。”

鐘蘊朗道：“我不過是聽著琴曲，心中想到，便說了出來。那位將軍是誰，甚麼朝代，我可全然不知。另有你最後唱的這幾句是甚麼意義，我可全都聽不懂了。”

鐘蘊朗聞言一驚：“聽她話中意義，莫非他爹竟是寧教主？我若直接問她，她定推說不是，我且試她一試。”當即介麵道：“如何？便是你爹寧大教主那般的武學大宗師，悟性也不及你？”

鐘蘊朗剛在桌旁坐定，聽寧盼晴這麼說，不由心中一蕩，忙收攝心神，說道：“我還是叫你寧女人吧。”寧盼晴秀眉一揚，小嘴微撇：“成啊，天然由得你。”

鐘蘊朗走到桌邊，在那少女劈麵坐下。那少女問道：“劉道長的傷勢好多了吧？”

正想扣問，那少女右足輕點，飛出亭去。這沙島甚小，亭外幾無容身之地。那少女腳步沿著亭外漂移轉動，看起來身子幾近是浮在水麵之上。鐘蘊朗心中暗驚：“‘輕煙步’步法精華，非常當中，她倒已得了八分。不知是何人所授？”動機忽地一動：“莫非竟是那白髮女子麼。”

鐘蘊朗從懷中取出風火令，遞給那少女：“這是女人的東西，該還給女人。昨夜在船上，我滿心擔憂劉道長傷勢，倒把這事給忘了。你怎地也不問我要？”

寧盼晴不等他說完，搶道：“行行行，不再變來變去了，今後就喊鐘爺啦，成麼？鐘爺。”

鐘蘊朗聽她問起劉道長，不由想到阿紫剛問的三個題目，心中非常感激：“多謝女人顧慮。服了女人的靈藥，劉道長已經好多了。”那少女嫣然一笑：“那就好。”

寧盼晴點頭道：“恰是，那日疆場便是陳家穀口，楊老令公也恰是撞死在李陵碑下。是以曲中唱道‘陳家穀口馬難回’和‘李陵碑下成大節’。”

一曲結束，寧盼晴起家讚道：“你很短長啊，還說甚麼都不懂。曲中之意，你可全都能貫穿。”

寧盼晴一笑，提起爐上燒酒，取過一個青瓷古杯斟滿，遞給鐘蘊朗道：“鐘爺喝杯酒，暖暖身子。”

那少女轉過身去，回到亭中坐下：“寧大蜜斯又如何樣？在你眼中還不是‘邪教’妖女。”鐘蘊朗聽她話中還是在提‘邪教妖女’之事，微微一笑，向她又行一禮道：“寧女民氣腸仁慈，可不是妖女，是鄙人言語失禮，還望女人莫怪。”那少女聽他這麼說，燦然一笑，非常高興，但口中仍道：“鐘爺可彆忙著改口，你安知我心腸仁慈啦？我偏就是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