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罵公爹[第1頁/共13頁]
半晌後,隻聽步惜歡的聲音涼得入骨,“擺駕……”
他曉得她得知統統後會難受,可若讓他再選一回,他還是會瞞著她。
暮青心下驚了驚,不知步惜歡來此多久了,恒王方纔之言又聞聲了多少。她倉猝邁過門檻走了出來,問道:“你如何來了?不是讓你在寢宮歇著?”
“冇這麼深,也不會難止血。”暮青幾步便到了步惜歡的身邊,脫手去解他肩上的繃布。
“呈出去吧。”步惜歡替暮青道。
步惜歡轉過甚來,暮青並不看他,隻給範通使了個眼色,隨即砰地一聲關了車門。
暮青揚了揚眉,意義很明白――莫非不是?
暮青由彩娥奉侍著更了衣,頭也不回地出了承乾殿。
“少來!你瞞了我三個月!我若曉得你出宮為的不但是和學子們辯議朝政,還在等人行刺,我必然跟著……”話未說話,暮青俄然住了口,一道閃念起於心頭,叫她的眼眶莫名刺痛,“你說實話,你從不準我陪你微服出宮,是不是擔憂遇刺時我會有險?”
暮青正拿著繃布為步惜歡包紮,聞聲此話部下一頓,隨即便若無其事地持續包紮,以後順手在步惜歡胸前繫了個刺眼的胡蝶結。
暮青不辯駁,隻道:“徹夜你哪兒也不準去,我去見他,就當給母妃儘經心。”
“行了,下去辦差吧。”步惜歡倦倦地往龍椅裡融了融,老太醫便率眾退下去開方煎藥了。
……
這心機在陸笙的心頭一轉,就此紮了根。
二人禦前爭論,自知失禮,因而退去一旁,靜候聖裁。
步惜歡低頭瞅了一眼,苦笑著搖了點頭。
這時,範通在殿外道:“啟稟陛下,皇後孃娘,可否傳膳。”
暮青還記得頭一回見恒王是在盛都城中,王府門前華車美姬,他披著墨狐大氅,紫冠玉麵,唯有眼角的魚尾紋可見幾分光陰的陳跡,而現在不過是被軟禁了三個月,人便已白髮叢生,須亂如草,老態畢現了。
暮青將麻醉的事交給太醫,本身取太長針來,細心地將針掰彎,待太醫麻妥傷口四周,她已將絲線穿好了。
老寺人垂首應是,卻退而去。
彩娥從速迎上前來,為暮青撐了傘,暮青到了宮門前對小安子道:“命禦膳房送些飯菜來,把恒王府的老總管調返來服侍著吧,叫侍衛們看著些,不準王爺再虐打宮人。”
“就曉得瞞不住你。”步惜歡歎了一聲,牽過暮青的手來拍了拍,慢悠悠地重新道來,“自從措置了林幼學,朝中風平浪靜,可韓其月朔介寒士破格擢至尚書要職,朝中怎能夠當真風平浪靜?隻是八府一敗塗地對群臣有所震懾,不敢再明著較量罷了。可你想啊,現在汴州及淮南道的兵權已收歸朝廷,朝中上有陳有良、傅民生、韓其初,下有章同、崔遠等人,官方另有陣容,那些保守的老臣能夠坐得住?朝堂、後宮,他們臨時不敢再出陽謀,最有可無能預之地豈不就在官方?此前他們就已派了一些人混入了茶館,在學子們當中大談皇後威脅論,白卿常到茶館裡講學的事,他們不會不知。白卿是一介白衣,殺個百姓比刺殺朝廷命官輕易很多。以白卿在寒士當中的名譽,他若死了,不但對寒士學潮是個不小的打擊,也能提早斷我一臂。朝中士族最怕取仕鼎新,一旦寒士成黨,必將惡鬥門閥。陳有良、韓其初在學子中皆冇有白卿的影響力,對朝中的一些人來講,他們更顧忌白卿。有韓其初破格入朝的先例,他們是不會讓白卿也有此機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