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多事的 釣翁[第2頁/共2頁]

楊照聞言一愣，隨即斥道：“那怎生使得？你覺得我喜好行商？可我能夠挑選麼？表弟須知秀才功名，得來不易，切勿想岔了！”

中年男人轉頭問道：“昨日聽小哥之言，可謂雅俗並重。由此可見，小哥必是讀書之人。看你年事不大，但言語滄桑，倒是何故？”

“我母靠近年虔誠向佛，在城南十裡處的禪寺以內捐了很多功德。你若實在不肯呆在楊家，我可與禪寺方丈打個號召，你且去那邊居住暫住，隻是餬口或會過得貧寒一些。”

油紙包動手另不足溫，楊照能有這份情意，已是可貴：“傷口早已無礙，有勞表兄操心顧慮，多謝了！”

張雨宿世就是個自來熟，在他身邊坐下，笑道：“凡事隻要用心企圖，此中自有興趣。即便虛與委蛇，亦須煞有其事。不然的話，哄人騙己，都會騙得不像那麼回事了。”

楊照無從辯駁，不由一時無語。沉默半晌，無法的道：“你飽讀聖賢之書，何愁生存無著？莫要胡思亂想。”

張雨歎道：“人之平生，並非隻要科舉這一條路。古往今來，經科舉入仕為官者，百中無一，實屬鳳毛麟角。是人便有七情六慾，總歸要穿衣用飯。似我這般雙親不在，孤身一人，家道赤貧，如若讀書不成，落得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讓我以何為生？寄人籬下，靠人恩賜，豈是悠長之計？既是如此，另辟門路，又有何妨？”

楊家大少爺楊烈乃是楊老爺的原配正妻丁氏所生，丁夫人暮年已因病亡故。二少爺楊照乃是楊老爺續納的妾室劉氏所生，劉夫人近年虔誠誦經禮佛，張雨借居楊家已有三年，常日都可貴見上一麵。

張雨一踏進楊照的房門，楊照便笑迎道：“表弟來了？坐吧！”

“那便隻能今後再說了。”張雨捧著油紙包起了身，出門之際又轉頭笑道：“表兄，你的處境總比我要好吧？日子總比我要好過吧？連我都不甘認命，何況是你？”

“你我乃是姑表兄弟之親，何必客氣？”楊照點頭道：“你傷口已然無礙，那是最好。大哥恐怕一時抹不下臉麵，內心也難以轉過彎來。我倒覺得，於你而言，反而是件功德。過得幾日，尋個合適的機遇，我陪你前去要求父親，為你伶仃辟出一個平靜的房間來，以便你心無旁騖的用心攻讀。”

中年男人兩眼緊盯浮漂，主動開言道：“小哥確是垂釣高人！老夫……我垂釣已久，經你指導，本日最是痛快！風趣，風趣！”

楊家置有近千畝地步，三家店鋪，在渭南足可稱得上是有頭有臉的殷實人家。如果說楊老爺是董事長，李氏就是總經理，二少爺楊照便是相稱於履行總經理了。

近前一看，果不其然。浮漂上已有了一小條奪目標紅綢，瓦罐裡留有近一半的酒糟，魚簍中魚獲甚豐。

看得出來，楊照確是發乎至心。張雨對於將來的人生尚未做好打算，萬不得已之時，也不失為一條臨時居住的退路。不置可否的問道：“表兄，我若想與你學著行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