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頁/共6頁]

這日，門口俄然來了一人，宣稱本身能治應懷真的病。

應蘭風恰是六神無主的時候，忙叫人請了出去，乍一看感覺有幾分眼熟：乃是個長臉偏瘦的婆子，眼神渾濁，雙頰微紅著。

應蘭風放眼四看，百姓們在雨中載歌載舞，有人抬頭，張嘴伸手，接那從天而降的甘霖，有人跪在地上，將額頭貼緊泥水橫流的空中，更有人跑到他的跟前，膜拜大喊。

應蘭風抬頭而笑，他的小廝進寶自地上爬起來，上前扶住，又哭又笑：“大人，大人一片誠打動天，才讓老天降下雨來，大人你看百姓們多歡暢。”

應蘭風大失所望，自命人把黑天牛重緝捕歸案，那黑婆卻如神魔附體，作妖搗蛋，唸叨說黑天牛乃是她的幫手，能往天界通訊，隻因之前被打傷，損了元氣，是以上不得天界，通不了資訊，現在如果緝拿了他，上天見怪，恐怕這泰州處所將永不下雨，變作赤地千裡。

而後兩天，不知這黑婆用了甚麼體例，過了兩天後，應懷真竟公然醒了過來，應蘭風欣喜如狂，馬上命人放了黑天牛。

自來到泰州這偏僻處所，府內對應蘭風向來不聞不問，除了家長有過幾封手劄，從未辦理他些銀兩，而縣令的薪俸又低，身邊總還要養幾個丫環仆人，應蘭風又不肯剝削百姓，初來乍到那段時候，差點便捉襟見肘，多虧張家常有來往，二來也多虧李氏無能，裡裡外外埠周旋，是以兩人手頭雖不算寬廣，日子過得倒也安樂。

應蘭風吃了一驚，恐怕這黑婆是來抨擊的，倉猝入內，卻見那黑婆道：“女人這病不是好病，不是單單吃藥就能好的，若要救活了人，老身這裡有個前提，但願大人先承諾。”

當下放了黑天牛，卻派了衙差們跟從看管，防備那黑婆跟黑天牛私逃了，百姓們也自發堆積，遵循那黑婆要求，搭建了祈雨的高台，以及要用的各種書紙。

應蘭風本是紈絝，雖有幾分聰明，隻是材質並不如何出眾，加上之前很不長進，是以在新輩後輩中毫無光芒，頗受了些蕭瑟，但是自禦前得寵以後，頓時天下聞名，前來講親的人又絡繹不斷。

現在應蘭風已有些病急亂投機，也來不及想本身那邊曾見過這婆子，隻問她是否能救應懷真，那婆子拿著腔慢騰騰地應了聲，道是要先看看蜜斯。

應蘭風隻感覺這話刺耳，卻也不覺得意：“你快些救人，隻要真兒醒來，我馬上放黑天牛出獄。”

李氏在旁看著，半喜半憂，躊躇半晌，咬牙頓腳，暗中叫丫環快意跟吉利各自取了條燒火棍服侍身後，若見應懷真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先把那黑婆亂棍打死。

應蘭風固然還半信半疑，但在場百姓們卻已經有大半動了心機，一來這黑婆之前裝神弄鬼，的確有些靈驗之處，二來現在已經是叫天不該，叫地不靈的地點，是以凡是有但願呈現，便不免叫民氣動，一時之間，已經有人相顧私語，一名鄉紳見狀，便出列替那黑婆討情，道：“此事畢竟關乎萬千性命，大人不如臨時應了她，擺佈如果不靈，便仍能夠措置黑天牛。”

周遭百姓見狀，個個膽怯，不知應蘭風還將如何，應蘭風撇開世人，走上高台，目視台下萬千公眾，道：“我為泰州父母官，泰州無雨，百姓刻苦，我卻無計可施，想來大抵是上天見我無政德方降災於此，與其信賴神巫之說，不如我親身求之。”說罷便把官服解開，官袍摘下放在旁側，隻著烏黑的中衣，盤膝於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