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第2頁/共4頁]
是仍然不成器的世子趙燁?還是尚在繈褓中的肅王小世子……有些設法兒,叫人不敢細想,再深深一想,的確毛骨悚然。
一時候竟是淚如雨下。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來,又有多少忠臣良將,便是這般了局?但是為國而生,為國而亡,即使抱屈帶屈,又能如何?也隻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赤忱照汗青罷了。
次日,唐毅自去早朝,懷真也早就醒來,自從有了小瑾兒,因他經常半夜喧華,竟也讓她有些睡不平穩,一貫甚是淺眠。
雖有丫環們瞥見,卻因夙來畏敬,現在見他寂靜無言,更加不敢靠近了,是以竟無人吱聲。
阿誰在齊州街頭,同林沉舟一塊兒呈現的小唐,傲視神飛,含笑莞爾,眸光澈如明溪,璨若晨星,不似現在,自多了若許沉寂,深沉不成言。
很久,懷真纔將小瑾兒放開,回身到了床邊兒,把枕頭底下阿誰狹長的盒子握起來,緊緊攥著,邁步出了門。
唐毅便也看了小瑾兒一眼,卻見小孩兒閉著雙眸,公然溫馨正睡著,長睫安寧地勾出一個弧,眉眼中模糊透暴露懷真的神韻來。
懷真忍著淚,但是卻那裡能夠忍得住?抬手按了按眉心:“我曉得……”實在她早就曉得,自從聞聲書房中唐毅跟唐堅的對話開端。
沉默過後,唐毅終究沉聲答覆:“是。”——貳內心曉得懷真說的句句是真,他也不想說出口來更令她悲傷,但是退畏縮縮向來不是他行事之風,何況倘若之時朝野之爭,朝堂內部暗湧的話,他兀自能夠違背情意,全麵行事,但是現在……
怪道……林沉舟臨去遺書,曾說過那樣的話:君乃國之重器,不成染垢。
不然以程家那種世族,即使程公子不忍嬌妻哀告委曲,但畢竟程家並非他做主。程家主更需求從大局解纜,若不是唐毅暗中行事,等閒那裡會在這類驚濤駭浪中冒出頭來。
白日在鎮撫司中的那一幕,天然不是他的幻覺,何況,跟懷真也毫不但僅是結婚三年的緣分,而是打小就知根知底,最是明白她的脾氣,倒是個看似柔靜溫良,實則是內懷堅固性子最左犟的。
但是這會兒聽到他親口這般承認,才曉得,本來先前那一場,竟隻是一點兒刀尖刺入,痛不過爾爾,這時候,纔是真真正正的叫人痛不欲生。
當真是用心險惡之極。
唐毅聽她悄聲笑語,白日那景象更加如幻覺了。但是心中卻不但略覺欣喜,因邁步出去,直到跟前兒,仍舊打量著她的神采,道:“在做甚麼?”
唐毅定了定神:“懷真……”
而程翰林之以是能站出來發言,除了王浣紗在家中以死相逼外,何嘗不是因為唐毅暗中授意的原因。
或許,即使此生多得了一份密意傾慕,但他畢竟還是宿世那小我,仍也是要走上如宿世普通的門路,那樣長於運營,城府內斂的國之重臣。
懷真道:“我說的句句都對,是不是?”
倘若隻是牽涉唐家,倒也罷了,唐毅也不至於就束手到這境地。
懷真卻轉頭,隻看著搖籃中的小瑾兒,道:“這孩子不知如何,今兒鬨得怪煩人的,太太叫我帶他返來哄著,方纔好歹才睡著了。”
懷真微微點了點頭,卻不等他說完便道:“實在三爺現在也有些吃不準了,也有些猜不準父親到底是忠是奸,故而才如許束手束腳,難以行事,隻是看在我的麵兒上……才臨時保全父親一條性命,究竟上,倘若不是因為我,隻怕三爺這會子,也早就主張殺了父親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