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第1頁/共3頁]

若在先前，隻怕太上皇也不至於會孤注一擲到如此境地，但是隻因他曲解了德妃這很多年，又差點兒害的應蘭風跟懷真儘數喪命，故而心中慚愧，想要彌補罷了。

太上皇聽著自個兒的聲聲響起，又灰塵般停落，有些如夢似幻之感，頓了頓，才又說道：“你的確，是德妃的骨肉，也是朕嫡親的骨肉，實在細看你的為人行事，各種風采，天然有我們皇家之儀，且懷真又是那樣的孩子……怪不得朕格外喜好她。隻可惜朕先前一葉障目……更是差點兒鑄成大錯……”

應蘭風還是不言不語，太上皇長長地歎了一聲，道：“此次薄厥疇昔，朕差點兒便醒不過來了，也差點兒……讓此事成為朕畢生的遺憾，幸虧皇上懂事，曉得朕的情意，把你放了出來……也幸喜你無礙。――現在，朕特地召你進宮，便是想……還你一個公道。”

那邊兒太上皇打量著他，雖眼神有些老花，可畢竟也看了個大抵，瞧出他瘦的如此，更加透出一股凜冽然的風骨來……雖向來都隻是個文官，但是如此一來，反覺有些肅殺冷酷之意。

應蘭風垂著頭，沉寂如墨的雙眸當中，有光閃動：“恕臣駑鈍，臣並不懂皇上所說的公道跟賠償是何意。”

不說懷真等在府中擔憂，隻說應蘭風進宮以後，便由寺人領著，往太上皇寢宮而去。

應蘭傳聞言，便複跪地下去：“臣惶恐，不知太上皇何出此言？”

九公這才放開了他的手，又往中間退了一步，隻並不闊彆，還是看著。

實在，這對太上皇而言，可謂是個極其艱钜的決定，畢竟時隔這麼多年，現在趙永慕又即位了，倘若無端端冒出一個王爺來，且這王爺，又是之前蒙冤的重臣，必定也是朝野嘩然。

楊九公低低說道：“雖是醒了，但太上皇畢竟是這個年紀了……比不得年青人。”

但是另一方麵，問出這話以後，太上皇心底，卻模糊又有一種念想，那就是……但願應蘭風不要承諾。

畢竟再如何慚愧難安，太上皇也仍明智沉著。先前他雖脾氣有些剛愎，但行事向來都以家國天下為底線，不失為一代明君，試想現在，若應蘭風公然規複身份，天然也要有好一番軒然大波……何況他現在尚且思疑，在應蘭風身邊兒，另有些令他顧忌乃至驚駭的……

應蘭風聽到這裡，方輕聲問道：“公道？”

應蘭風道：“多謝九公公體貼，倒還支撐得。”

太上皇皺皺眉，細看著他，有些震驚：“如何，你不信……她說的？你不信……你是德妃的骨肉？”

應蘭風緩緩抬開端來，對上太上皇諦視的眼神，唇邊竟有一絲微微地嘲笑，道：“我出身應家，打小便不受寵，本來我也……不想甚麼出身、不管自個兒是那個的兒孫，我隻是滿內心……想要經心極力地當一個好官罷了，但是直到前些日子，才曉得本來連這點兒心願都不成，不但不成，反而會扳連到我最不想傷著的家人。”說到這裡，應蘭風眼中不由顯出些許淚影來。

應蘭風說完，舉手摘下官帽，放在一邊兒，重俯身下去，端端方正地磕了個頭。

這會子，卻聽太上皇道：“你上前來，讓朕好生看看。”

應蘭風忽道：“實在，又有甚麼分歧？”

太上皇嚥了口唾沫，模糊有幾分動容：“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