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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都市娛樂 - 緣劫錄 - 第八章、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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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覺性[第2頁/共3頁]

……

如何來到這兒的,我也不曉得,隻模糊記得阿誰畫麵:在有三條岔口的大河裡漂著,岸上開滿曼珠沙華,白得純真,紅得驚心。

旗號斜倒,斷戟,鈍刀四周散落,到處硝煙,我瞥見殘霞如血濃稠,倒下的死人渙散的瞳裡映著我。

哇――哇――

我望向天涯浮雲,待他先開口,他彷彿有些著惱:

鏖戰不休。

我奶孃有個哥哥,叫南武行,奶孃姓名卻不曉得,人們談及她時總說甚麼“掃帚星”。奶孃出世後,南家生的一男一女,全短命了。

“師父,佛亦有七情六慾麼?”

嬰啼如曙光劃破寒夜,零散幾隻烏鴉被嚇著,撲棱棱振翅飛走了。

腦袋又一疼,師父斥道:

“這麼說若你心不動了,浮雲也不動的了?”

“為甚麼幾尊泥塑銅鑄的死物,住的屋子比我奶孃的大很多呢?”

我望向他,神采蠟黃,泛著一層油光,張著血盆大口,眯起眼睛大笑。

師父帶我進廟門,我喜好青石階旁的紅葉――像極了四年前那朵花的色彩。

“佛是大擺脫,存於不成說之疇昔,不成知之將來。如何有七情六慾!”

月光白慘慘,一片死寂,遠處有人聲響動。

初進僧伽藍寺廟門那年,我未滿四歲。師父撿了我,放在山腳下一戶人野生了三年。我奶孃運氣慘痛,丈夫帶著才滿月的孩子出門探親,一去不回,她今後便在孃家餬口。

他嗬嗬一笑,乾巴的臉像是被揉皺了的紙: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我問師父:

“癡兒……”

他眼睛眯成新月,彷彿很歡暢,奶孃站在一旁,也有氣有力地陪笑。

另有九座千瓣蓮台環繞四周。

“我心在動。”

靈台宗比僧伽藍寺更大,廣場上有一座大理石雕就,三千三百三十三瓣的蓮台。師父說,坐此蓮台說法,般若雷音自行加持。

奶孃實在對我極好,她的眼睛小,眉毛像個八字,和我獨處時,卻變成一了。

為甚麼會哭呢,把本身弄得不潔淨了。

……

腳步聲靠近。

濕呼呼有些溫熱,身邊的人接連倒下,甲片“嘩啦”地響,儘是血汙的手臂搭在我麵前,血肉翻卷,像開滿此岸的往生花,殘暴緋紅,煞是都雅。

――紅豆生北國,春來發幾枝。

第三年,師父帶來本《心經》,坐在凳上讀與我聽,我跟他念,一字一頓的:

馬嘶,人吼,接連倒下。

“眾生便是眾生,一人,一狗亦是眾生!不準再多問!”

“那我住了這大屋,也寂靜麼?”

他摸摸我的頭,說此子是有慧根之人。

我到她家一年後,喊了她一聲娘,當時她端著半銅盆淨水,銅盆哐當落下,淨水漫了一地。

師父感喟:

師父牽我走那天,有幾人送我到門口。雨洗過黃地盤有些泥濘,奶孃坐在黃泥裡,嚎啕大哭,南武行差未幾有我腰粗的手臂伸疇昔要拉她起來,她卻滾出來了。那老頭兒腰間掛個銅菸鬥,站在那邊皺眉冷哼一聲,她靠著牆,不住顫抖著。

厥後師父說他修杜口禪,再不準我多問了,給我取了法號,叫“覺性”。

“然。”

“那眾生均已度了?你我也度了麼?”

“若你功德夠了,便住得。”

師父讓我上了一尊千瓣蓮台,有一麵色蠟黃的和尚與我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