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義[第1頁/共3頁]
太後嘲笑一聲:“公然是個有點本領的人,難怪哀家派去的人都冇討到好處。”她頓了一頓,又問:“那衛瀚可與靖鄴見過麵?”
阿沅雙膝仍跪在金磚之上,道:“奴婢做錯了事,還請太後懲罰。”
太後含笑看著他,那笑裡帶了一縷異詭的氣味:“那莊親王呢?罪婦穆氏呢?他們是否真正參與過毒害先帝一事,你我母子二民氣知肚明。帝王路上,向來冇有所謂伉儷、父子、兄弟。哀家覺得,天子睿智過人,應當早就看得清楚。”
行至殿外時,正瞥見劉福全和宜秋兩個在廊下竊保私語,神采都有些嚴峻。阿沅上前屈膝行了禮:“劉公公好,宜秋姑姑好。”
平常到了現在,該是叩首謝恩。阿沅雙手接過了那鐲子,倒是很久默不出聲。
太後問:“你瞧不上四郎?還是瞧不上哀家的鐲子。”
太後抽了一口水煙,那菸圈氤氳,垂垂消逝開來。過了半晌,才緩緩道:“你與楊氏姐妹情深,現在她懷著龍裔,身子又不好。今後你如果想去看她,隻需奉告劉福全一聲,便去吧。”
一提及這場奪嫡風波,靖禎才解開了心中多時迷惑。端親王靖奐本來就是個忠誠矮壯之人,一貫也安於在封地得意其樂,又怎會俄然倒向莊親王一邊,參與矯詔謀位一事!本來竟是當時的章皇後暗中一手策劃,借偽詔之名,動員朝中元老對抗莊親王逼宮,從而替他剪去通往帝皇之尊的最後一道停滯。
太後錯愕,垂眸不語。
太後揚眉,問:“親信?是誰?”
此時蒔香和宜秋都已進殿奉養,一個忙著端茶倒水,一個替太後點了水煙。她跪了一會兒,忽聽太後淡然道:“起來吧。”
她走到紗櫥前,頎長的琺琅護甲悄悄掠過一座銅鎏金觀音坐像,幽幽道:“不過哀家也另有些事冇有奉告天子。比如靖奐當日於仁德殿宣讀偽詔之事,實在是哀家命人佯裝冒死‘偷來’假聖旨給他。不幸他信覺得真,才肯替老五出頭,做了這冤死鬼。”她腔調一轉,聲音俄然變得狠戾,“天子憐憫老九無辜,如何不想想你四哥當年不過才十三歲,爭奪太子之位才方纔有了些端倪,就被那賤婦讒諂,貶至庶人!他們何曾憐憫過那樣一個孩子!”
劉福全小聲道:“京畿營副統領,衛瀚。”
阿沅前腳剛走,劉福全急倉促地出去打了個千兒,太後見他神采嚴峻,便傳他進了閣房。
“有動靜了?”
靖禎看了她一眼,神采稍稍和緩,草草說了句:“朕曉得。”便回身走了。
阿沅一夜未歸,從雲台宮出來,已是拂曉時分。她回到下處歇了一會兒,又怕太後見怪她偏見蘭嬪,便換了一身潔淨整齊的宮裝,籌辦主動去處太後請罪。
太後看著她這張酷似楊慕芝的臉,淺笑道:“你是個聰明孩子,旁的事情,哀家也不消多說。你姐姐在後宮一枝獨秀,哀家是決然不會容忍你再成為天子的妃子。再說你的身份,也不能許給任何一個普通的王室後輩。以是不管你內心究竟想獲得甚麼,哀家能夠斷言,能跟著四郎就是你最大的福分了。”
阿沅忙道:“奴婢不敢。”
靖禎訝然:“母後安知……”他略一深思,想起那日在圍場時衛瀚所說,睿郡王一行原是因著有人負傷才滯留在了邊疆,忽覺恍然:“莫非是母後的人在追殺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