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勢[第2頁/共2頁]

看似井然有序的國喪背後，是朝野表裡的波詭雲譎。

三月二旬日，端親王於內廷被擒，罪名是“勾搭皇五子，捏造聖詔，謀奪嗣位”。章太後始於仁德殿宣讀真正的遺詔內容，乃是傳位於肅親王靖禎。是夜，莊親王率京畿軍衛三萬精兵突圍皇城守軍，直逼內宮。

大理寺連日以酷刑嚴審前內侍總管周良與相乾方士，短短幾日，很多宮人與低位嬪禦接踵連累入內，達數十人之多。

鐵腕獎懲，罰且有度，責其首而寬其從。以往支撐莊親王的貴族朝臣也紛繁向元封帝投誠示好。新帝漂亮，明言對這些人既往不咎。世人愈發對貳心折口服、戴德戴德。

三月十六日，建昭帝駕崩。

至於建昭帝後半生非常寵幸的毓妃，也曾生下三個皇子，兩個公主。但是皇十子靖純與皇十一子靖威都早早短命，隻餘皇八子靖弈尚存。因為毓妃出身平平，靖弈也就被封了個珣郡王，權勢不成與莊親王同日而語。

新帝得知此中盤曲啟事，龍顏大怒，詔令將相乾犯事者，共八十九人，一併即行淩遲。同時服從章太後的勸諫——“初登大位，當以仁政得民氣”，除了穆氏黨人與其領袖，其他方士、寺人與宮嬪等，並未連累其族人。

墨色的天空下起了細雨，這場雨一下就延綿三日未停。皇城中一片素縞，四周可聞淒厲的哭嚎。宮人們垂首行走，不知是偶然瞻顧，還是恐怕被人瞥見本身乾枯的雙眼。內侍省命令，先帝駕崩，諸宮須慟哭記念，極儘哀儀。如若被禮監抓到哪個不能誠懇哭踴，那人約莫隻能在暗無天日的掖庭終老了。但是大哭了三天，誰還能擠出一滴眼淚呢？

她與石泉守著這一方不大的宮苑，殊不知宮門以外，已經血流成河。

自靖祈太子歸天後，建昭帝一向未肯另立新的儲君。一來中宮無出，先帝並無嫡子；二來剩下的皇子中，春秋最長的皇次子靖奐，資質駑鈍，脾氣脆弱，頗不得聖心。他的生母賢妃身後，為安撫其母族民氣，皇次子結婚後加封為端親王，他也和王妃早早去了封地。立嫡立長，建昭帝都冇有合適的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