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祭酒[第1頁/共3頁]
當時的公孫龍與荀子一番駁辯後難以獲得共鳴,遂不歡而散,荀子留在齊國稷下,公孫龍則活動於燕、趙,很有些涇渭清楚的意味。
鄒奭則道:“有些事世人知之甚少,但有些事卻人儘皆知!祭酒不在臨淄時,長安君已是名聲大噪!”
四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有一名穿絲佩玉戴高冠的中年人早早在憩趾亭內閒坐,他一邊單手捧著一冊竹簡,卻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卻不時瞥向橋上,似是在等甚麼人。
鄒奭哈哈大笑:“孔子尚且被兩小兒辯日難倒,更何況公孫龍?”
這時候,又有鄒奭的侍從照顧食盒、銅酒壺上來布食,鄒奭對荀況說道:“祭酒,回到學宮,你我又要被各種俗事叨擾,不如在此用饗閒談半晌,何如?”
現現在公孫龍重回稷下,在荀子看來,隻怕又要籌劃他那些“白馬非馬”“雞三足”“人三耳”的抵賴命題,到處找人辯難以搏名聲,好強大名家。
荀況皺眉,固然他與公孫龍同為趙國人,也是二三十年的老瞭解了,但二人實在談不上和睦,其一是脾氣分歧,公孫龍的抵賴和荀子一貫鬆散的治學態度背道而馳。
“年初聽聞我那朋友亡於楚國上蔡,我前去奔喪,為他主持葬禮,喪事辦完後,恰好他有一在本地做小吏的侄兒聰明,且一心肄業,隻恨本地貧乏詩書,我便收他為徒,帶來稷下了。”
他暗想道:“荀況一貫不收正式弟子,乃至連齊王想讓太子拜他為師,也被婉拒,現在卻對這李斯青睞有加,此子有何超凡之處?”
稷門乃是臨淄的西城門,城門外屋舍密佈,廊閣雲集,這便是田齊桓公時所建的稷放學宮。學宮以外是一個名為“申池”的湖泊,從湖泊裡有一條小水流被引了出來,傍城北流,作為臨淄的護城河。
鄒奭則道:“齊地再熱,還能熱過楚地?祭酒此番入楚,一去便是月餘,不知所為何事?”
荀況道:“莫非是魏公子牟?”
鄒奭笑道:“吾等也非常詫異,平常名家之人來稷下,多數是要四周惹是生非,最後招致公憤,群起而攻之之下將其擯除。現在公孫龍卻如此循分,吾等也不難為他,任他留居。不過據人說,他經常進入臨淄,去拜見一名公子,公孫龍此番大非常態,恐怕與他有關。”
“鄒子一大早就在此等待荀況,真是有勞了。”
以是他當年就毫不包涵地攻訐公孫龍的做法,是“惑於用名以亂名”!以為名家為了本身的私利,不但冇法把名實題目說清楚,反而越來越使淺顯人利誘混亂。
二人一席話,聽得那跟在荀況前麵青年人麵前一亮,本來此人就是在稷放學宮久負盛名,雜采陰陽家鄒衍和黃老學說,自成一派的鄒奭!
作為田齊桓公時創辦,威王、宣王期間達到鼎盛的學府,稷放學宮吸納了天下各個學派的學者,作為齊國王室的參謀,在此“不治而群情”。道、儒、法、名、兵、農、陰陽、輕重等諸子百家聚集於此,有上千人之多,他們非論學術家數、思惟觀點、政治偏向,以及國彆、春秋、資格,都能夠自在頒發本身的學術觀點。
亭中的中年人也放下了竹簡,站起家來,笑著迎了疇昔。卻見那人是一名麵相慈睦的五旬父老,他行走時有黃老道風的蕭灑,對中年人行禮時有幾分儒家所謂的君子正氣,可說話時,卻又有點名法之士的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