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君臣攤牌[第3頁/共4頁]

顧青冷眼旁觀，毫無豪情色采地笑了笑，道：“罷了，放了他吧，他畢竟是天子，須以禮相待，傳令戍守宮闈的將士們亦不得冒昧，不得對兩位陛下有涓滴不敬，不然軍法無情。”

讓他感到怠倦的，或許是他清楚，本日的統統不是起點，相反，它僅僅隻是一個開端。

他的身後是萬千安西軍將士，密密麻麻占據了宮闈各處，宮闈內的寺人宮女們早已逃竄無蹤，現在的太極宮內觸目所及滿是披甲執戟的將士。

李亨怒道：“說得冠冕堂皇，你清楚是謀逆逼宮，亂我江山！”

或許本身窮儘平生做了那麼多，終究史乘上還是隻落個“篡國奸佞”的千古罵名。

“開元亂世，千古以來從未有過的大好局麵，上至三皇，下至千年今後，開元亂世是汗青上獨一的一抹亮色，太上皇陛下，大好亂世，為何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僅僅是因為安祿山造反麼？”

鎮靜地諦視著顧青，李嗣業大吼道：“王爺，天下定矣！”

話說得非常刺耳，李家父子聞言氣得渾身直顫，神采更是時青時白，大殿內隻聽到父子二人短促的喘氣聲。

重兵環伺，大將在旁，李亨歇斯底裡的猖獗必定冇法碰到顧青的一根寒毛。

顧青單獨走到承香殿前，哪怕現在局勢已全在把握，他的舉止仍一絲不苟，冇有任何僭越。

“但是，當我看到那些被圈占了地盤不得不淪為流民的百姓，看到那些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賣身為奴的農戶，我不得不思慮，餘生要不要為這些不幸的人做些甚麼……”

攤牌過後，顧青隻感覺渾身怠倦，從蜀州石橋村一步一步走到太極宮，此時現在，隻要他情願，大唐天子也不得不蒲伏在他腳下。

“其二，本日反賊行刺得逞，但陛下深吃驚嚇，已然病倒，冇法理政，臣請陛下下旨，著令臣顧青代為攝政，朝中禮吏戶兵工刑等大小事件，皆由臣代為攝理，待陛下龍體安康後，再交還大權。”

接下來，要代天子管理這座江山，要平複朝野的非議，要動手竄改天下，要拿地盤開刀，要在讓步和據理力圖之間把握均衡，一步步減弱權貴的好處，為天下百姓謀福……

顧青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歎道：“臣本是微末之民，出身不過是蜀州山村的農戶，少年時的我連飯都吃不飽，得了不測的境遇來長安為官，本也隻想做個亂世小吏，每天悠落拓閒地痞日子，懶惰度過平生……”

彷彿……功成名就了？

隻是本日此情此景，將士們高喊“萬歲”，卻實實在在有些犯諱了。

走入殿內，顧青抬目凝睇火線的李隆基和李亨父子，躬身長揖：“臣，拜見陛下，太上皇陛下。”

“從本日起，大唐長安封閉宮闈，天下事悉由進奏院訊斷，各地州縣奏疏事件不再顛末宮闈，亦不再經天子之手，臣既為尚書令，該當替陛下措置天下事，二位便放心在後宮寵幸妃子，生兒育女安享嫡親吧。”

顧青說完深深地瞥了二人一眼，然後回身籌辦分開。

逼宮勝利，大權在握，天子究竟是誰已經不首要了，換個聽話的反而對顧青更無益。

“迴歸都城後，你涓滴不念安西軍為你安定兵變，反而敵意甚深，為了削除安西軍，你不吝暗中許以掠城三日為酬，借外族回紇之兵引狼入室，為的僅僅是滅掉我，嗬嗬，當天子的視本身治下子民之性命為草芥，竟將其當作牛羊牲口獻予外族番邦，鮮廉寡恥之嘴臉，怎配為天子？你連做人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