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秀的滑稽】[第2頁/共2頁]
——朕都封你工部員外郎了讓你少記一句就如此難?
溫彥之在他十、分、和、善的目光中,吞下了前麵的話,心想莫非是皇上感覺,“公雞打鳴”喻“言語討嫌”不敷安妥?
在工部安插好一乾築模之事,齊昱終究起家回禦書房,一起坐在肩輿上搖搖擺晃,溫彥之走在他的中間,正抱著一摞花箋邊走邊記,一聲不吭。
溫彥之昂首愣住,落下肩輿幾步遠,遂趕緊跟上來:“皇上是說微臣?”
“是朕要謝溫舍人。”齊昱的眼睛彎起都雅的弧度,像是夜空中的新月,這一言說出,好似回到二人初見之時普通,“但是,內史府一眾史官已有了些年紀,不再適應禦前錄史,你此後還需暫代起居舍人一職,直至內史府找到合適人選。”
溫彥之不解,細思“木風”與“堆流”究竟是甚麼意義,待想到了樞紐之處忽而一凜,隻因李康《運命論》有言:
鮮紅的色彩,倒顯得此人皮膚更白,卻帶了分清秀的風趣。
方纔還在拆溫彥之台柱的張尚書,現在捧著兩張圖紙,總算是曉得了溫彥之真有幾分內功,不由喃喃:“如此人才竟困頓於內史府啊……”
——堆高於岸,流必湍之;
溫彥之道:“微臣領旨。”
“明日首要事件,便是將這圖紙中的模型給打出來,日落前朕要看到。”齊昱一張張翻完溫彥之的畫,見溫彥之也總算完成了最後一張,恭恭敬敬又跪到中間去,便莞爾一笑:“溫舍人亦辛苦了。黃門侍郎。”
——你不是對朕都感激涕零了嗎?
刷刷刷。刷刷刷。
齊昱笑看著他:“可你不忍,張尚書也未感激你,該是落井下石的時候,仍舊是對你落井下石。”
溫彥之垂眸,“皇上的事理深,微臣笨拙。”
笑意滑進齊昱眼底,眸中阿誰沙青色的影子像是被滌入一汪春水中:“看來溫舍人的狀元之名,是當之無愧。”
這白癡倒還曉得本身蠢。齊昱笑了一聲,“朕且再點你一句,張尚書的嫡兒媳婦姓周。工部的一舉一動隻要過了他的手,便都有人看著,朕想取新法治水,就必須繞過這礙事的眼睛,本日乾脆將這隻眼給閉了,免得他再日日吵著要淮水改道。”末端,又想起前次張尚書在禦書房說話的模樣,胸口又浮起一股肝火:“次次決堤就改道、搶修、搶鑿,此人提及話來比公雞打鳴還討嫌。”
齊昱:“???”
得,總之朕是個說大臣好話的昏君就是了。
齊昱陰測測地看著溫彥之,“溫舍人真要這麼記?”餘光中,見身後內侍正執了把長而大的明黃色掌扇,猜想若能用來打人,應當非常合手且標緻。
溫彥之在一眾口不對心的恭賀聲中,恍忽地叩首謝恩:“微臣,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