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株不開花的樹】[第2頁/共2頁]
齊昱勾起一個不近情麵的笑:“你安知那是冤情?”
齊昱吃得很快,一碗湯麪見底。他放下筷子,取出絹帕拭嘴角,餘光中見溫彥之神采怔忡,覺得他是顧念起了曾經的同僚,便道:“你約莫感覺,先皇冤枉了很多人。”
溫彥之一怔,過了半晌,點頭道:“回稟皇上,不是。”
這個名字,彷彿一根鋼針,俄然在溫彥之的心頭狠狠一戳,他俄然說不出話來,隻勉強點了點頭。
溫彥之垂下眼,木訥地薄唇微啟:“那皇上還在等甚麼。”
江山沉浮間,明君多少,賢主多少,開疆拓土,勵精圖治,卻不是個個都流芳百世,有的乃至頂著千古的罵名。
“罷了,”齊昱感喟,放棄,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瓷碗,“還是先吃麪罷。”
溫彥之低頭,“皇上,不是耿大人。”
吃完從速回宮吧,另有奏章要看。
莫非僅僅是因為他終究比及一小我同他說,治水、安邦,是有但願的?
或是,他在這白癡眼中,約莫如先皇似的,隻是個昏君罷了。
――姓溫的腦筋大彎轉不了幾個,你竟還希冀著他弑君。
溫彥之驚詫,怔怔看著齊昱。
好……天子?溫彥之愣了愣。
十年前踏入關西,八年前血戰黃沙,六年前助康王扳倒廢太子齊曇,四年前收歸民氣,兩年前釜底抽薪毀了康王奪位之計,到現在擔當大統――每日挑著青燈批奏章、每日發瘋普通尋覓治水之法,他一向都在等的,究竟是甚麼?
如此點撥他,本身等的,是甚麼?
想想,他本身都想笑。
為何方纔禦書房裡,感覺這白癡的性命,首要到要讓本身出宮來將他訓上一頓?他不過是個一根筋的呆貨,留得他被朝中那群能人折磨死,又有甚麼不可?
齊昱看著麵前的麵,湯非常清,清到他都能瞥見本身在湯中的倒影,且真的隻要蔥花,半點兒油腥都無。
那又能如何呢?
溫彥之道:“皇――”
他不由再問本身:朕究竟是為何,要放棄宮中的晚膳。
齊昱皺眉,再往前想,俄然說:
“溫彥之,”齊昱接著道,“當年將秦文樹彈劾之人,是禦史斷丞彭懷秋,大理寺卿周博崇督查取證,審理此案的禦史大夫林瑾現在已貴為太傅,將秦文樹滿門抄斬的文書,更是先皇禦筆所批。他們都不感覺秦文樹冤,又豈容得下你來為他喊冤?單單是你本日質疑先皇訊斷之事,就已夠朕砍你八次腦袋了。”
“秦尚書乃忠義之人,”溫彥之聲音進步,“秦尚書毫不會――”
乃是仍舊不明白,亦不怕的模樣。
“方知桐?”
溫彥之垂眸,長睫微動。
況這白癡還不承情。
他俄然喚道:“溫舍人。”
若說,他等的隻是還江山一片海晏河清、充足安穩,溫彥之會不會信?
溫彥之捧出一口雪花辭的廣口方碗,撈出給齊昱的白麪,並撒上蔥花和細鹽,恭敬放到齊昱麵前。
――父受讒誅,伍子胥為父報仇滅了楚國,將楚平王挖出鞭屍,好似報仇雪恥了,可終究卻和父親伍奢一樣,死於小人的讒言,和君王的不信賴。
溫彥之道:“微臣不知。”